清晨。

    天刚蒙蒙亮。

    距离冬日里越来越近，晚秋的风飘摇着，寒冷已经悄然逼近。

    春夏秋冬几个小侍女穿上了厚厚的衣裳，衣领和衣袖旁边还有一层白色的细绒，看着挺暖和的样子。

    因着云宁说，要留下来照看醉酒的大哥，不去膳厅吃饭了。

    他不去，慕雪儿也不去。

    于是几个小侍女叽叽喳喳的说了几声，就把饭菜给端了过来。

    看他们的样子，俩人要是还不吃，那几个小侍女就要上手喂了。

    “娘从哪找来的人？”

    云宁看着春花递过来的勺子，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

    他与慕雪儿坐在台阶上，手里端了一个碗。

    今早上的是金丝燕窝粥，甜甜的，暖暖的，驱散了晚秋的寒意。

    “雪儿妹妹，你说，一个人能不能以躺平入道？”

    “躺平是什么？”

    慕雪儿咂了咂嘴，粉嫩的舌尖沿着唇瓣舔过，粘湿了干涩的唇。

    留在唇角的最后一抹甜被她吃入了口中，她微眯着眼回忆着。

    云宁以为她在回忆入道的方式，结果这姑娘是在回味刚才早饭的味道。

    “秋花，麻烦了。”

    少女将碗递了过去，语气有些赫然。

    这……已经是第四碗了……

    不过，反正这里的人都知道她饭量大，无所谓了。

    “雪儿妹妹有没有听我在说。”

    “哦，躺平啊……”

    慕雪儿虽然不知道躺平是什么意思，但这一点都不妨碍。

    “一个人，一件事，一件物品，都可以是道。”

    “只要你认为这个人，这件事，这件物品，是你想要追寻一生的，那这就是道。”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云宁闻言将碗放下，摆了摆手，自然有侍女把碗给收走了。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值得追寻一生的事情？”

    “而且，如果将一件事当成自己的道，事情完成了，道岂不是也结束了。”

    他有些不喜欢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

    来点干脆利落复古烂大街的，毁灭之道、雷霆之道、火焰之道、风之道……

    这些名字虽然烂俗了一点，可能修行的时候也很难入门，但至少是个方向。

    要想感悟风之道，那就多去吹吹风，要想感悟火之道，那就多去烤烤火……

    哪像现在，只能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找不到值得追寻一生的东西，那就不能入道。”

    “而如果不能入道，那就算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将来也会失控。”

    “道是力量的方向。”

    “获得力量，只是为了践行自己的道。”

    慕雪儿用着自己印象里的知识，试图跟云宁解释着。

    许多事情她也说不清楚，只能半蒙半猜。

    云宁想到这姑娘练气巅峰的修为，也觉得有些难为人家了……

    不过听了这么久，总归还是听懂了一些。

    金丹寿五百，而再往上的境界，寿命也就越发的漫长。

    所谓的道，应该就是在给自己设立一个目标，在将来漫长的生命里，也能有点事情做，不至于迷失在时光中，成为力量的傀儡。

    应该是这样吧？

    他对此不是很确定，与慕雪儿一样，都是半蒙半猜。

    “如果将一件事当成道，那这件事完成了呢？”

    云宁又问了这个问题。

    虽然这问题有些为难人家小姑娘了，可这地方，也只有慕雪儿懂修炼这件事。

    不为难她，还能为难谁？

    就当是互相讨论讨论。

    道书里不是记载了许多，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俩个大佬坐在云端之上，坐而论道。

    他们这也差不多，也是坐而论道。

    这么想，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比如，如果我的道是想护住家人一辈子，让他们幸福安康的过完一生。”

    “这件事，总归会有做完的时候，对吧。”

    “那也证明这件事不能令你一生为之追寻，不是吗？”慕雪儿说着，纤白的小手抬起，接过秋花手里的碗。

    她抿了一口，甜膩进了心里，黛眉跟着弯了弯。

    “不能追寻一生的，那就不是道了啊。”

    “……”云宁。

    这样吗，好有道理的样子。

    “可在过往的历史上，总有人会不自觉的将这样的事情当成道，那他们后来如何了？”

    “后来？”慕雪儿沉吟了一会儿，脑海里回忆着穹云观的道书，而书里确实有记载过这类事情。

    “如果真要以守护家人为道，那在至亲之人全部魂归天地之时，修者可能会选择将自身一同埋葬，一起投胎，一起转世，来世，再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