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维吉尔和虚空万藏之间的关系，维吉尔大概会用“不熟”。

    事实上“虚空万藏”有自己的意识甚至想法，在逐火之蛾内部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毕竟作为它主机的“普罗米修斯”也有自己的意识，算是个AI生命体。

    但维吉尔不是研究员，平时也没什么和虚空万藏打交道的机会，除了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之外，有数的见过几次基本上都是他不得不闯入实验室的时候偶然看上两眼，看不出什么细节，更谈不上交流。

    至于世界泡里看到的那个虚空万藏，被封印在一个人脑海里，还被提防了五百多年，从维吉尔的视角来看它好像确实已经坏掉了，没什么参考价值。

    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个一动不动的金方块还安全一点，不过也和苏说的一样，虚空万藏处于无法唤醒的状态，无论他们对金方块做什么，虚空万藏都没有要回应他们的意思。

    捣鼓了快半个小时之后，吃饱喝足的苏重新回到避难所，擦了擦嘴对冷漠中带点暴躁的维吉尔轻笑了一声：“算了吧，既然在其他世界线虚空万藏活跃过，最多我们到时候去找那个能启动它的人就是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对于他们这些永生者来说，这种办法不仅完全可以接受，还不用花什么大功夫。

    只是被动等待这件事让维吉尔感觉很不爽，他希望把一切都掌控住：“回去吧，回第二神之键，既然找到了办法我们也可以更专心地去寻找我那个世界了吧？”

    “这可不算什么解决办法。”苏忍不住露出苦笑——无论是人造律者带走崩坏能，还是从量子之海里拉出来一个能抗衡崩坏的怪物，对目前的先行者们来说都不具备什么可操作性。只不过对比起一定会死掉大部分人的，最后的“圣痕”计划，这两样显得更有希望一些罢了。

    说归说，苏还是很老实地和维吉尔回到了第二神之键，他的想法也很务实，就算维吉尔找不到那个世界，他也不过相当于继续“恒沙”计划而已，横竖不吃亏。

    靠在虚数之树底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这个动作苏已经无比熟练了，正好空出的树根凹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可以让苏舒服地躺进去。抬头就能看到树梢，伸手就能接到飘落的树叶，这是苏五万年以来在虚数之树下达成的最优解，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这样再躺五万年。

    如果他面前没有一个在量子之海里翻云覆雨的魔人的话。

    维吉尔已经完全不把第二神之键和主控面板当一回事了，此时的他正以魔人化的状态整个浸泡在量子之海里，只露出半个以供呼吸的脑袋。渗人的幽蓝色流光顺着他的身体轮廓不断闪烁着，简直就像是维吉尔在吸收着量子之海的力量一样。

    事实上维吉尔也确实在吸收，不过不是量子之海的力量，而是他正在以自己的脑子替换那个笨重又低效的主控面板，直接让无数个世界泡的信息涌进自己的脑海里来，再一个个亲自去处理。

    之前的尝试让他发现了一件事——虽然应该比不上崩坏意识，但驾驭一个世界泡对维吉尔来说绰绰有余，而量子之海中冗杂的信息被排除之后，剩下的大大小小的世界泡恐怕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之前碰到过的那个平行世界，更不要说和他全盛时期搞出来的逆卡巴拉之树相提并论。

    简而言之就是维吉尔虽然无法像想象中的直接与量子之海链接，却可以以无数个世界泡为跳板，掌控一个世界泡之后读取信息，再以此为锚点前往下一个世界泡，如此往复。

    比起同步一个世界泡都要老半天的第二神之键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还不是因为你没有那个世界的数据，说到底你当时不会真的是用阎魔刀随便划拉一下就穿越了吧？太不负责任了！”不管是出于人类的自尊还是对第二神之键的维护，总之苏对于维吉尔这种把第二神之键贬得一文不值的行径很是不忿。

    说到底维吉尔现在也是在借用第二神之键的力量才能穿梭世界，对于苏来说也不是真的就任由维吉尔在量子之海里打滚了，盯着维吉尔的时空锚点对他来说也是很耗费精神的。

    而且还心惊肉跳。

    和之前一样，维吉尔终究不能真的一直泡在里面，坚持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就一个挺身冲到了岸上，跟不小心上了岸的鱼一样面朝下倒在地上解除了魔人化，还伸出左手食指向前指着：“我能感觉到那个世界就在前面了。”

    “哼，你一个小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苏丝毫不给维吉尔面子，直接冷哼一声，然后才跑到量子之海边上把维吉尔拖回来。

    量子之海这种以“海”的形式表现出来，又丝毫不具有“海”的物理性质的现象对苏来说一直很有吸引力，奈何现在他的条件有限，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研究这种高深的东西。不过多看两眼明明一直泡在里面，身上却一滴水都没有的维吉尔，也是一种消遣。

    按照维吉尔的说法，量子之海里的“水”其实就是信息，甚至不一定是无序的乱流，而有可能是“膜”的碎片。然而苏没有维吉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