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终于理解为什么MEI博士将这个计划称之为“复仇者”，又为什么不肯透露这个计划，很显然她也知道，从量子之海中拉出来的足以匹敌崩坏的存在，恐怕要比崩坏对人类的危害更大，甚至超过将清洗人类的“圣痕”计划。

    因为那样的存在完全不可控。

    她能同意这个计划，维吉尔肯定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这是少有的，苏会用凶狠的眼神注视维吉尔的时候，但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手也本能地往后腰摸过去——他带着伊甸之星，这是原本他准备用来执行“监察者”计划，将凯文推进量子之海的，如今如果维吉尔要做出什么更危险的事情，他将毫不犹豫地先一步执行计划。

    然而维吉尔的脸上也带着些许迷茫，他低着头沉思着，托他那个一丝不苟的背头的福，苏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双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表情。

    时间大概就这样毫无意义地过去了一分钟，维吉尔才抬起头来，把地上的圈胡乱划掉：“一定有什么是我忘记了，而MEI当时知道的事情。站在你们的角度上来看，这个计划确实毫无价值，正常情况下我想MEI宁可等待第三个世代，也不会拉着世界和崩坏同归于尽。”

    苏低头松了一口气，把手从伊甸之星的扳机上松开，露出劫后余生般庆幸的笑容。

    然而紧接着维吉尔就一步突到苏的面前，极速带起的风压拍在苏的脸上，刺痛甚至让苏产生了自己被一块铁砧砸在脸上的错觉。那张急速放大的脸带着冷酷的杀意，让苏倒吸一口凉气，以自己行动速度的极限拔出了伊甸之星。

    漆黑双枪横在维吉尔和苏的视线之间，拔枪之后冷汗才从苏气喘吁吁的苍白脸颊上渗出来，然而维吉尔看起来毫不意外地勾起嘴角，用御灵刀的刀柄把苏举起的双手压了下去。

    随着维吉尔后退恢复半蹲姿势，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喉咙的苏捂着胸口滑倒在地上，仰面大口喘气。

    作为一个研究员，想让苏面不改色地面对维吉尔这种级别的战士突脸还是太困难了，好在维吉尔没有后续动作，就那么停在原地，等他恢复过来：“你就准备用这招去对付凯文？”

    监察者计划维吉尔和苏在那十年间已经交流过很多次了，苏甚至还取得了维吉尔的一些帮助——比如动手的时候让维吉尔来帮忙之类的。

    不过亲自体验一把苏的手段不在他们的合作范围内。

    这一遭突然袭击多少打击了一下苏，好在维吉尔现在微微笑的样子虽然嘲讽，但至少没露出敌意，于是苏决定继续躺在地上喘一会儿：“我确实还准备了别的东西，不过今天又不用执行监察者计划，反倒是你发什么神经？”

    “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警惕心罢了。”维吉尔站起来，伸手去拉苏，苏也自暴自弃地伸手抓住了维吉尔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看着对维吉尔竖中指：“你就是在恶作剧而已，承认吧！”

    先不说苏能不能射中维吉尔，他们上世代的研究员可是见过维吉尔在魔人化的状态下硬抗千倍重力波的，那简直是对神之键的嘲讽，或者说对全体科研人员心血的嘲笑。

    毕竟就算是伊甸之星，也不可能把万倍重力波当做普通攻击使用。

    稍作休整之后，苏向维吉尔提议去附近的人类聚落看看：“关于凯文的神话体系也快要成形了，你可以去混个脸熟之类的，而且既然你提到了虚空万藏，我们趁现在去看看也好。”

    空腹的咕噜声暴露了苏最真实的意图，不过苏尴尬的笑容在遇见维吉尔那和凯文一样冷冰冰的脸之后就收起来了——他有种感觉，就算他在维吉尔面前裸奔，维吉尔也只会面不改色地看着。

    总之他们出发了。

    和赤鸢一样，凯文也传授给了这些人一些前文明的科技，不过似乎因为被他或者这个世代普通人自发地包装成了神迹，目前看起来没有引发崩坏的迹象。因为赤鸢那边火种计划的失败，凯文也不打算继续开放更多的科技了，只留下了开放的避难所。

    进入聚落的维吉尔和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竖立在道路尽头的巨大日晷，黄泥糊成的房子三三两两地分布在栅栏围拢的聚落内部，并不很整齐。

    苏露出无奈的笑容，抬手带领着维吉尔往旁边走去：“我和凯文也只是暂居在这里，等到这边的避难所关闭，或者这个聚落消失之后也就会离开了。说实话，和他们共处不是很方便，凯文也不太喜欢。”

    言下之意在维吉尔听来，就是他们两个大人在迁就亚当。

    不过维吉尔不在乎亚当，手握复仇者计划的他不支持圣痕计划，其他计划也都宣告失败，这意味着之后的漫长时光他完全可以和苏一起缩进第二神之键里当尼特，等待这个世代的终焉律者降临。

    他只需要在此之前想到办法拉来一个能单刷终焉律者的猛男就行了。

    实际上在回忆起那段逆卡巴拉之树的记忆之后，维吉尔怀疑自己的全盛时期就有能力单杀终焉律者，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