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意料之中的低声喟叹。

    “别高兴的太早，都已经十年过去了，恐怕很难找到线索。”高婧揉了把大男孩后颈的发根，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趁早浇冷水道，“我们侦探社可没有人家刑侦队来得专业。”

    方树见的手握住高婧的腰，看她的眼睛里闪烁着隐约的亮光，声音也带着无法掩饰的欣悦，像是得到满意礼物的小孩：“没关系，只要愿意试，就一定能有发现的。”

    这小孩总是让人心疼。

    高婧抿唇笑了笑，没忍心和他说她毕业之后其实回去查过案宗，原本也抱着想要解决这个案子的打算，还和爸爸一起商量过，但是最后连凶手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失措遗落在不远处的针管药剂来源都找不到。

    除了知道是致幻药之外，连具体成分都分解不出来。

    以及上一次去的烂尾楼现场，这桩案子现在也陷入了死局，完全没有突破口，就像是谁杀了人之后，凭空消失了一般。

    但那日撞见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凶手？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又折回烂尾楼呢？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没有处理好，那天去收尾的？之后的事情，秦科也不愿意透露，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

    天边日落西沉，绸带一般的鸡蛋黄晕开一片，将城市的轮廓镶上梦幻的色彩。

    华灯初上，21楼的住户才被迫苏醒。

    从没有嫌弃过男高音嘹亮嗓音的高婧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换这么一个叫醒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铃声。

    “有事就说，没事跪安。”高婧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没好气的道。

    莫角已经习惯了老大的起床气，十分平和的问：“是这样，卷宗最后的凶手写谁啊？小黎吗？老大别生气！主要是告诉你，陈总来了三个电话，说是要约你去游轮约会——还有还有，严可说想见你一面，当面表达谢意之类的。”

    “知道了，让严可定好时间地点，我会赴约的。”其实严可不找高婧，她也会去见一面严可，毕竟委托是完了，但这件事还没有彻底搞清楚，那么吊着高婧自己也受不了。

    “那陈总？”

    “哪个陈总？没有委托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高婧脾气暴躁的挂了电话。

    洗漱完出去一看，田螺姑娘已经出去了，冰箱上还贴着便利贴：今天下午有选修课，晚上晚一点才回来，不想吃面的话冰箱有菜，煮了饭热好菜就能吃。

    后面跟着他惯用的简单笑脸。

    不过她都睡到晚上了，吃完面还要出去赴约，看起来大家都要晚一点归家。

    高婧靠在橱柜边上等微波炉热好面，不着边际的想，同居好像还挺好的，这小孩不仅不会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还很会整理家务，更加不会像妈妈一样八点不到就开始敲门叫人起床。

    这么好的田螺姑娘，一直住下去都行。

    夏日沉闷，也就是晚上的时候才有些许清凉，让人乐意出门赴约。

    高婧离开了家里的空调，就觉得自己化妆这件事有点失策了，在空调下觉得化妆就化妆嘛，没什么不舒服的，一出来发现自己错了，额头、鼻翼的汗完全止不住。

    窝进车里火速开了空调才觉得舒服一点。

    一路导航到古北区，在严可说的湖边咖啡馆停好车，高婧很快就看到了临近湖面的桌前坐着的人。

    “不怕有人认出来吗？”高婧在她对面坐下，撑着头看了眼湖面，“以前不是很多船吗？怎么今天连灯都没见开？”

    “替明天的盛会做准备。”严可笑了笑说，“这边没有多少看得上我的人，明星他们见得多了，不稀罕拍我。”

    高婧点了杯冰柠檬水，没有搭话。

    “我约高小姐出来，除了道谢之外，是希望高小姐保密。”严可将剩下支票推到高婧面前，上面的金额是全部委托金的百分之七十多，“这件事我和公司已经达成了和解，他们不希望事情爆出去。”

    “你的好处呢？”高婧没有接，疑惑的道，“虽然不知道娱乐公司为什么宁愿大出血，也不愿意有直面真相的勇气，但你不是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人吧？”

    严可优雅的偏头微笑，闪烁着淡淡光泽的珍珠耳坠格外迷人，裸粉色的口红更是衬得她温柔知性：“高小姐果然聪明。不过有一点高小姐搞错了，不是他们宁愿大出血，而是不大出血的话，他们只会更惨。”

    “愿闻其详。”

    “凯蒂是公司的艺人，虽然也是艺人总监的前情人，但要是她绑架了上升期的我，其实好办很多，反正人就在那，随我处置，偏偏不是凯蒂，这个人还没找出来，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对乐鱼的损伤可不止几位数的钱，介时舆论四起，大集团还愿不愿意养着乐鱼都是个未知数。”严可抿了口咖啡道，“比起未知的风险，自然是内部处理掉最好。”

    高婧不置可否，商人那套她没什么兴趣。

    “至于我的好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