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小声跟丞相说：“娘娘这心还真是操大了。”

    “不及我儿便无妨。”

    丞相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着白金色公主盛装的姬江觅，然后端起酒杯，瞌上眼饮酒。

    皇帝一时间没有表态，看情形应该是想如贵妃言。

    男宾皆来了兴趣，连哈尔伦都坐正等着了，他旁边的阎戈也早已看向姬江觅这边。

    嫡公主娇贵，除了在国子监，平日里见都不怎么能见到，就算是在国子监她也是遮着脸的，什么也看不真切，又是受宠的，不管大宴小会她一并推脱不出席，这回逮着机会终于能大饱眼福，自然期待她上场。

    单凭初旭的容颜和举止间的气度，男宾无一不叹，怪不得受宠。

    众目睽睽之下，姬江觅把她小碟子拿起来，吩咐道：“婉儿，把这玫瑰糕拿给父皇。”

    皇帝远远地看见这一幕，虽听不闻姬江觅的话语，也猜到两三分，沉下脸色轻斥：“初旭，你的规矩呢？”

    姬江觅站起，却被姬风雪拉住，“皇妹，莫惹父皇生气。”

    “无妨。”

    姬江觅轻轻用力，把衣袖从姬风雪手里扯出来，亲自把玫瑰糕端过去。

    她在皇帝面前蹲下，移开皇帝面前的果脯，把玫瑰糕放上。唯一能把玫瑰糕做好的御厨跟她出了宫，皇宫再无此物，她平时喜食此物，便带了来。

    “玫瑰糕比果脯甜多了。”

    皇宴安静下来，连小声的议论都不敢有，皇帝掩着嘴，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皇后递过去一块白娟，皇帝摆手拒绝，斜着眼看了她一眼。

    皇后正要起身，却被皇帝按住手背，两人在高座坐着，垂眸去看姬江觅。皇后看见面前满上的茶水，目光去追刚放下茶壶的手，最后落在姬江觅那，神色稍动了下。

    玫瑰糕已经摆好，茶也倒了，姬江觅才不紧不慢地说：“儿臣不会上去，也不会表演。”

    龙颜见怒，呵斥：“初旭，守礼！”

    姬江觅神色不变，“儿臣还不想要驸马。”

    “你！”

    皇帝话未硕，身体却突然稍颤了一下，急急拿起旁边的白娟捂住嘴，猛烈地咳嗽几声。

    姬江觅低着眸，不看皇帝的神色，也不去管皇帝的心情，她一句一句说着，半带娇蛮，半是认真：“既然要嫁，必要嫁一个喜欢儿臣的，可此处之人，没有一个对儿臣有爱慕之心的。”

    皇帝咳嗽已止，他握着拳，手掌上青色的血管凸现。

    “你答应过朕。”

    “儿臣今年出嫁。”姬江觅终于仰头，目光略过皇帝用过的白布，定定地看着皇帝，缓缓说：“父皇，莫急。”

    声音不大不小，总之自觉退到一旁的小忠子没有听见。

    皇帝合上眼睛，皇后看身边穿着龙袍的人一眼，会意，手默默从他手中抽出。

    保养的白又滑的手背上多了几道抓痕，皇后仿佛感觉不到什么痛，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手，道：“公主身体抱恙，先回去歇息，让太医跟着。”

    田秀秀不知道他们在上面说了什么，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转折，摇着扇子的手停下，正想说话。

    “若贵妃有异议，那便亲自跳一个，本宫听闻你最会那一曲霸王别姬，今儿个阎大人也在，你倒可以尽情发挥。”

    田秀秀脸色一青一红，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