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邓梦媚是一个晚宴，皇帝特意让姬江觅出席，晚宴上集聚了京城所有的才子俊郎，也包括那个在皇宫晃悠了许多天的哈尔伦王子。

    姬江觅览了眼邓梦媚的手臂，问：“好了么？”

    “已经大好，可以握笔了。”

    姬江觅拿了一个葡萄，手指轻动，仔细剥着皮，瞥了眼旁边正在倒茶的邓梦媚，神色并不太大起伏，只不过随手把葡萄放在桌面，很快拿过了那茶壶替她满上一杯茶。

    举止矜贵，似并无着急。

    她轻声对邓梦媚说：“下次别做这种事情。”

    “您不必担心，爹娘舍不得说我的。”

    “听话。”

    “哦。”

    “董年深也不许。”

    用了许多好药，手臂早已经不痛了，邓梦媚并不觉得这一伤有多重，还不如她平日犯病来得难受。

    女孩许久不吭声，姬江觅撩起邓梦媚耳畔的一缕碎发，语气很认真：“你要记住，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小姑娘茶还来不及喝就被丞相夫妇领走了，瞧着丞相夫妇防备的目光，姬江觅轻笑了声。

    “皇妹。”姬风雪换了她少穿的粉色的衣裙，似乎对这个类似于相亲的晚宴特别感兴趣。

    “你笑什么？”

    旁边来了姬风雪，姬江觅把放在邓梦媚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倒了杯茶，坦然道：“没什么。”

    “我能否在这儿坐下？”

    “你？”姬江觅侧头看了看下面一群公主，“你不是该和她们一起坐的吗？”

    “我想坐这儿。”

    “随你罢。”

    姬风雪猜不准这个皇妹话有几分真诚，这人性子向来这样孤高，话语带讽，虽然心里有些细细密密的难受，姬风雪还是坐在姬江觅旁边。

    姬江觅挑眉，把茶推给她。

    姬风雪微怔，仿佛受宠若惊般接过，慢慢品着茶，等人到齐了，歌舞也上来了，姬风雪才看着对面的哈尔伦王子问姬江觅：“皇妹，你觉得哈尔伦王子如何？”

    “很高。”

    “你不喜欢吗？”

    “谈何喜欢？”

    “你们要成亲了……”

    姬江觅看向姬风雪，面露慈爱，忍不住伸手摸摸姬风雪的脑袋，“一把年纪，怎么还这么天真。”

    姬风雪偏开头，神色不愉。

    …不喜欢也可以成亲的，是么？

    姬风雪的头发被稍微弄乱，她咬着唇应了一声，手紧紧捏着帕子，许久，才后知后觉去稍微整理了头发，而那时，姬江觅已经帮她弄好了。

    “那如果不论婚嫁，皇妹会喜欢怎样的人？”

    “喜欢我的。”姬江觅笑着说：“我喜欢的。”

    阎戈刚好从后面走过，听闻此言挑了挑眉，此言狂妄，简直不可能，他不屑地想着，朝姬江觅身后着宫女服的溪梨微微笑了一下，后走到席中坐下。

    “皇妹觉得哈尔伦王子可是一个好郎君？”

    这回姬江觅并没有看哈尔伦，倒是多看了眼姬风雪，语气淡淡地告诉她：“未嫁过，我不知。”

    “……”

    “他应该是个好的。”姬风雪小声地，自言自语般说。

    姬江觅歪着头看舞女扭着曼妙的身形起舞，其中那个穿着艳群的女子身姿袅袅，婀娜多姿地扭动着，芊芊玉手胜过白瓷，仿佛随风翩动，舞态动人。

    既然是相亲宴，自然免不了才艺表姨，贵女陆陆续续都来了一手，连邓梦媚都免不了上去画了一幅水墨画，赢得好一番喝彩，姬风雪也作了一首诗，得不少儒者青睐。

    姬风雪的字体端端正正，左不偏右不歪，也没有刻意卖弄笔风，颇具大家闺秀之范。

    姬江觅看了会儿那字，蓦然笑了。

    前面的阎戈看见，微微愣了神。

    贵女的表演结束，小忠子正要叫歌舞，田秀秀就遥遥地望了眼姬江觅，掩着粉唇对皇帝笑道：“陛下，这贵女们都表演过了，也该到初旭了吧？”

    坐在皇帝旁边的皇后本倚着椅背，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这会儿突然精神起来，直起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