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在网吧组队打游戏不开麦有些诡异，那么在静吧光喝酒不说话更让人感到压抑。

    苏阙这次没特意找话，默默坐在沙发一角，面上看着不动声色，实际如坐针毡。

    徐三月在另一条沙发上，抱膝而坐，喝闷酒，桌上已经有六个空酒瓶。

    苏阙几次都想劝阻徐三月少喝点，都被宋宵给拦下。

    “让她喝吧。”

    “可——”苏阙总担心徐三月会喝出事。

    宋宵凑近苏阙耳边低声说：“难过时只有酒能帮自己。我亲身经历过，能体会到那种感觉。”

    苏阙一顿。

    宋宵这句“我亲身经历过，能体会到那种感觉”，苏阙总觉得跟自己有关。

    “对不起啊。”

    “嗯？”宋宵抬眼看他。

    苏阙深吸一口气说：“感觉这句道歉说的太迟了，说话一起毕业结果我提前走了。”

    宋宵别过头，抬手遮住上半张脸，沉默片刻，胸口轻轻起伏：“我不用你说对不起，已经不重要了。”

    苏阙觉得此时此刻自己不说什么，很可能就此失去异常重要的东西。

    “我错了。”发自肺腑，“宋宵我错了。”

    苏阙抓着宋宵的胳膊，使劲地结巴道：“我、我当年成绩那么烂，一时兴起没忍住想出去闯荡世界。”

    苏阙一点一点攥紧宋宵胳膊上的衣料：“可是一出去我、我就、就后悔了。我想回去，我甚至想复读一年争取跟你考一个城市的学校。”

    苏阙把脸放在肩头上蹭了一下，费力地说：“可我没脸回去见你见我爸妈，后来我换了手机，顺便换了号码，我承认我故意换号码，因为我觉得咱俩没可能了。我配不——”

    “上”字刚要脱口，宋宵骤然打断他，移开放在脸上的手。

    苏阙看见宋宵通红通红的眼眶。

    “不用你说对不起，已经不重要了。”宋宵覆在胳膊上的那只手上，通红的眼睛用力地看着苏阙，“因为你现在回来了，就在我身边。以前那些都不重要了。”

    苏阙愣了足够有十秒钟，眼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

    以前在高中，一直都是自己追着宋宵跑，想护着他，想把最好的，最包容的东西全给宋宵。

    怎么现在角色反过来了。

    刚见面宋宵先道歉，这几个月，一直都是被宋宵护着。

    唯一没变的就是不断给宋宵带来麻烦。

    “哭什么，阙哥。”宋宵大拇指抹掉苏阙的眼泪，笑着，声音发颤，“好歹是当年逼着我叫哥的人，在小辈面前哭，不合适吧，不怕掉身份啊？”

    苏阙气笑了：“谁是小辈啊？”

    宋宵说：“我啊。”

    苏阙说：“能不能要点脸，我也就比你大一岁。”

    徐三月醉醺醺转过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定睛看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嗤笑。

    “想不到你这种人都有人爱！”

    苏阙和宋宵一起抬头看她。徐三月脸上、眼眶，一片通红，瘫在地板上，上半身歪靠着沙发边沿。

    啤酒罐举在嘴边，喝之前，徐三月又嗤了一声。

    苏阙起身走过去掌住徐三月手中啤酒罐的底部：“别喝了。我们回家吧。”

    徐三月咧开嘴指着苏阙大笑：“我家楼下估计蹲着一堆等着拍视频的人吧。回家？回哪个家？”

    苏阙目不转睛盯着她说：“可以去我那。”

    徐三月笑的更厉害了，她笑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嗤笑着说：“我都那样骂你了，你还这么对我！你没毛病吧？”

    不等苏阙说话，徐三月哇的一声大哭，蹲下来大哭：“是我有病。有毛病的是我。网上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

    徐三月一边说一边甩自己巴掌，苏阙蹲下去抓她的手。徐三月就用脚踹翻了啤酒罐，罐子咕噜噜滚到桌角，啤酒流了出来。

    徐三月猛地推开苏阙，紧接着她站了起来，嘴里咕咕叨叨地说着话，桌上的果盘零食被她掀翻。

    “为什么要说我有精神病！这些人凭什么骂我有病！”徐三月焦躁地走来走去，嘴里不时发出一声崩溃的叫嚷。

    这种狂躁的叫嚷声听着容易心悸。

    苏阙脸色青白，冷汗频出，指尖无法自控的发抖，突然感觉身体动不了。

    这时候有东西从头上罩了下来，是宋宵的外套。

    “别看、别听、别想。”宋宵挡在苏阙身前，两只手捂住苏阙的耳朵，“别在意。”

    苏阙上半身被笼罩在宋宵怀里，感受着宋宵胸腔的起伏，苏阙渐渐冷静下来。

    过了十几分钟，徐三月蜷缩在门旁边的角落里睡着了。

    宋宵拿开罩在苏阙头上的外套。

    在苏阙准备把徐三月抱起来的时候，宋宵拦住了他，“我来吧。”

    苏阙迟疑一瞬，点了点头。

    宋宵抱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