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谁吗？”

    这话是对女友说的。

    女友从吴用怀里探头好奇地看许粤一眼，笑脸盈盈地问吴用：“是谁呀？”

    吴用转头捏了捏女友塞满硅胶的脸，嘴唇贴在女友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引得女友惊讶地啊了一声，眼睛把许粤全身打量个遍，然后发笑。

    解开袖口上的扣子，往上折了一道，宋宵两条腿往前面一伸，刚好踢到对面男人的椅子腿，发出一声摩擦。

    吴用正过脸看他一眼，宋宵正拿着玻璃杯，扬着脖子喝水。

    那眼神很明显，就是我希望你跟我道歉。

    宋宵喝完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丝毫不准备说话。

    吴用眉头皱了皱，也没说什么，转头继续跟女友说话。

    “那个死皮赖脸的跟屁虫，我同校九年的同学！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什么记性！”

    “是吧，许粤。”说完又向许粤求证，“是两个月前表的白吧？”

    许粤的面色逐渐发红，眼睛里聚集着羞怒，却始终没有发作。

    “你知道他怎么表的白吗？”吴用变本加厉。

    女友特别配合，说相声似的，“哪样？你说说呗？”

    吴用拿别人的感情当自己炫耀的资本，“他写了一封表白信，手写一万字的表白信，特煽情，还用了博尔赫斯的情诗——你是我的不幸和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

    扫一眼满桌硬菜，似是被惊奇到了，吴用继续看着低头的许粤，笑的忒轻蔑，

    “想不到被我拒绝之后，你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这餐厅消费水平挺高的，你今天从这里之后，大概得吃两个月的泡面吧，哦，不对说不定连泡面也没得吃，哈哈哈…”

    嘭！

    一声巨响。

    空气里晃过一条金属的弧线。

    有人脑袋开了瓢，血一股一股从伤口上往外冒。

    陈野甚至还没来得及动手，宋宵已经撸起屁股下的凳子，狠狠砸向吴用的头。

    在坐四人，三人愣在当场。

    店里其他顾客把目光投向这边，大都带着被人打扰用餐的不愉快。

    在另一边的服务员正往这赶。

    吴用他女朋友直接吓傻，硬是直愣愣地盯着宋宵看了几秒，然后才想起来拿纸巾给男朋友止血。

    吴用抱头哎呦哎呦叫唤着，完全没想到对面看着挺风雅斯文一人，下手居然这么狠。

    “道歉！”宋宵面无表情的脸孔扩散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凉薄。

    吴用脑袋上的血一滴接一滴往地板上淌，赶来的经理瞥见宋宵的表情，有点犹豫该不该上前处理。

    吴用欺软怕硬，火急火燎冲宋宵道歉。鞠躬的腰还没弯到九十度，宋宵又俯视他说：“跟许粤道歉。”

    许粤本来想起身说不用，其实真不用给他道歉，上回表白那次，吴用骂的更难听，他都忍下来了。

    许粤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渣，不管从吴用那里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都是自己活该。

    他起身拉了一下宋宵说：“走吧。”

    宋宵却一反常态，固执地搭住许粤肩膀，把他按在椅子上。

    “道歉。”

    吴用低着头弯着腰，磨着后槽牙道了歉。

    宋宵起身走向经理，结账，赔偿损失，道歉。

    刚从店里出来，又在门口看见吴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