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心中一凛，这老东西不愧是莱利家族的掌舵人，脸上完全看不出来任何杀气。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之人乃是肖恩·莱利，乔伊可能还真会认为对方只是一个心系女儿的和蔼父亲。

    很显然，如果乔伊敢说出拒绝的话，肖恩就会干掉他。

    乔伊警惕地瞟了眼侍立在肖恩身后的赫兰德，以及后者腰间有意无意露出的一小截突起。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手枪，可能已经提前上好膛还装了消音器，随时等着给自己来一梭子，莱利家族的专业性应该不太需要质疑。

    “莱利先生这样的大人物，身边应该不会只有一个管家跟着吧？”

    乔伊重新看向正对面的肖恩·莱利，冷不丁问道。

    “呵呵，看来你对我们的偏见很深啊，哥谭是座法制城市，而我是守法公民，有赫兰德陪着就足够了。”

    肖恩笑着摆了摆手道。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另一种声音也随即从他的内心飘出，通过阿图姆神的解读，机械式地落入乔伊的耳中。

    “no！no！no！”

    乔伊眼中精光一闪，早在他进门之前就有种异样感，见到肖恩后这股异样感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强烈，果然还有杀手藏在暗处。

    看来这肖恩是非要救他女儿不可了。

    “琼斯先生，我很愿意跟你这样有志向的年轻人聊聊，但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闲话就不要多说了。”

    这时，肖恩看了看手表，一脸诚恳地对乔伊说道。

    “我女儿的事，你看……”

    看他这样子，乔伊心中明白，肖恩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莱利先生，你认识凯瑞·布鲁托吗？”

    乔伊开口问道。

    “谁？”肖恩眉头微皱了一下。

    “哥谭法院的一名律师，主攻遗产分配领域，我看过他一生的工作案卷，是个非常尽职的律师，几乎从未让他的当事人失利过。”

    “所以呢？”

    肖恩不明白乔伊想说什么。

    “他死了，死于一场车祸，撞死他的人就是佩顿·莱利。”

    乔伊面色一冷。

    “我没想到你竟然连自己女儿害死了谁都不知道，估计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以至于你们早就对此麻木，但我不会。”

    “……”

    肖恩陷入了沉默，脸上的温和表情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为了不屑一顾的讥讽。

    “伱想当第二個哈维·丹特？天真地令人发笑！你不看看他现在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乔伊毫不畏惧地盯着肖恩跟赫兰德，同时暗中调整呼吸，感受着波纹在血液中的律动。

    “我们走。”

    出乎意料的是，肖恩并未当场向乔伊发难，而是领着赫兰德径直离开。

    临走之前，肖恩意味深长地看了乔伊一眼，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

    乔伊全神戒备地目送肖恩离开，并未做出其他过激的动作。

    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为从肖恩起身的那一刻开始，一道冰冷刺骨的杀气就已经锁定了自己。

    杀气这东西听起来很虚幻，但对现在的乔伊而言，那是一种真实地不能再在真实了的感受。

    这正是修炼波纹两个月所带来的变化之一，乔伊的感官敏锐度强大了许多，能察觉到以往根本察觉不到的事物。

    其中就包括看不见摸不着的“杀气”。

    这道杀气的主人，毫无疑问就是隐藏在暗处的那名莱利家族的杀手。

    “你家主子已经离开了，还不出来吗？”

    房间内，乔伊眼角瞥向空无一人的窗台，淡定地开口道。

    “……有点意思，很少有人能在死前发现我。”

    一道阴翳的声音从那里响起，紧接着一道人影就从窗外跳了进来。

    他的动作快速而轻盈，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乔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人是个光头，个子不高，上身赤膊着，手里把玩着匕首。

    而在他赤膊出来的身体上，竟密密麻麻遍布着无数疤痕，每道疤痕的深浅和长度都近乎一致！

    如此醒目且标志性的特征，瞬间让乔伊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能从杀人这件事本身得到无穷快感的变态杀手。

    “维克多·扎斯？肖恩竟然雇你来杀我，还真舍得下血本啊。”

    乔伊眼神一凝，冷笑道。

    维克多·扎斯，他的名声在前世或许不大，但在哥谭，这家伙有时候是比企鹅人双面人之流更能达到“治小儿夜啼”效果的明星人物。

    扎斯喜欢杀一个人就割自己一刀，从他身上那足以瞬杀密集恐惧症患者的伤疤数量来看，死在他手上的受害者恐怕连数以百计都不够形容的。

    “虽然你的体型数据我在地检署的档案库里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维克多·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