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传奇中，能够自如运用真名以外规则力量的，都不足半数。　　直到巫妖出手前的一瞬间，这个复杂的解析模型终于完成。　　在李昂的脑海中，复杂的模型旁边，漂浮着一串数字。　　这代表着，李昂将所有计算和分析能力集中在解析模型上所需要的时间。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在得出解析规则模型所需要的时间之后，几乎同一时间，环绕在战场上空的一个个符文飞回到巫妖枯瘦的身体中。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战局会继续下去。　　黑武士倒下的身体还未触碰到地面，灰色波纹就掠过半兽人战士的身体。　　生机，也随同消逝。　　就像是瘟疫一样，死亡，迅速在半兽人队伍中蔓延，扩散。　　当最后一个半兽人死去，死亡开始波及到凶狼、巨熊、雄狮以及蛮牛身上。　　强大的敌人不再是阻碍，反而成为了己方的炮灰。　　老萨满手中的拐杖炸裂成无数碎片，木屑却诡异地没有飞散出去，反而是在老萨满身前悬浮，凝固成一道脆弱的盾牌。　　若是距离足够近，或是视力足够敏锐，就会发现，在灰色波纹与盾牌之间，有着极为细微的距离。　　从巫妖的声音中，李昂听出了明显的惊讶、难以置信，以及隐藏极深的一丝惶恐。　　任何一个对规则体系所有了解的职业者，在面对掌握空间规则的敌人时，感到惊恐，才是正常的表现。　　事实上，李昂对于空间法则，也只是一知半解。　　和绝大多数规则，包括巫妖所使用的死亡规则不同，空间规则，是凌驾于位面之上的高等规则。　　但对于连圣域的门槛都还没有摸到的职业者来说，空间的力量，几乎可以称为无敌。　　巫妖立即抓住了空间法则最大，也是最致命的缺陷，拼命压榨出所剩不多的魔力，操控着代表死亡的灰色波纹，与老萨满对耗起来。　　远远超出自身层次的力量，除了巨大的威力之外，还有一个极为明显的副作用，就是同样巨大的消耗。　　将所有的半兽人战士和猛兽转化为僵尸，仅仅只用去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　　尽管老萨满只是被动的抵挡，状态也比消耗了大半魔力的巫妖要好得多，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先撑不住的都应该是巫妖。　　衰老的半兽人萨满尽管在漫长的岁月中拥有了更多智慧，以及对法术的深刻理解，然而无论是体能还是魔力，都不再像年轻时那般充沛。　　凝固的空间轰然崩碎，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但李昂却觉得，仿佛有一声巨响，震裂了自己的耳膜。　　几乎同一刻，巫妖体内的魔力，彻底枯竭。　　尽管没能成功杀死老萨满，然而死亡规则的波及并非全无半点效果。　　眼眶深陷，双眼几乎彻底失去了神采。　　原本就无限接近死亡的老萨满，在这一刻，仿佛已经被死神打上了印记，随时会取走他的生命。　　在老萨满的眼中，李昂没有看到任何失落、恐惧、或是其它什么情绪，浑浊的双眼中唯一能够被李昂读出的情绪，叫做冷静。　　“主人，追上去，杀了他！”　　从一个巨魔黑武士的身旁掠过，一把夺过沉重的战戟，追着老萨满的背影冲进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