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云歌走近那一刹，莫兰连同张妈还有几个下人同时愣住。

    小姐不凡这是她们早几年就知道了的，虽然十年未见，但小时候印象还在，自然不会差到哪去。但正面见到还是愣住了，无论如何她们也想不到，以大夫人的性子，竟能生出这么一个女儿来。

    她们在相府里当差，什么达官显贵没有见过，可就是公主的皇家气派，尚不及小姐三分。而且这般尊荣，眼里透着傲慢与张狂，竟是半分都不欲收敛掩饰，莫怪乎会被送去寺庙里静修了，有女如斯，若此等气势被人察觉，府里岂能安生？

    见小姐已经被人看得面色不愉，渐渐要翻脸了，季幽咳嗽了好几声，才将对面众人心神拉了回来，只见她们脸上什么表情都有，有惊讶，有惊艳，更有莫名惊喜的。

    燕云歌从来就不是个和善可亲的人，平常不易发火是因为她一动怒，无尘便开始念经，且还没人不识相到真去惹她生气。她对自己容貌非常清楚，虽是不错却不及气势一二，如今回到这所谓的“家”来，她能给莫兰面子，却没有给其他人围观打量的义务。

    修了这么多年的心，她这天生的戾气可是淡多了。换早几年，这些人怕是早被她一掌打出去了。

    静了一会儿，认识到燕云歌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莫兰犹豫了一下，挥退了下人，见燕云歌脸色好转些，开心道：“一一，你好久没回来了，娘为你做了些你爱吃的，你多吃点。”

    燕云歌换了家居长袍，散着头发，烛火映着她如画一般的眉眼，她对莫兰缓了脸色，收了傲气，又转而变成一副温和宁静的芳华女子之态。

    “的确都是我喜爱的，娘你有心了。”燕云歌看着一桌子荤素各半的菜肴，微微笑道。

    这一笑，可把莫兰高兴坏了，她急忙夹了几筷子给她，嫌不够，差点把所有盘子都端到女儿面前去了。

    燕云歌也不阻止，任她欢喜的折腾，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可把莫兰身旁的张妈看直了眼。

    纵使季幽日日看着，也不免心中暗叹，她们家小姐，这般气质，这般才华，这不容世的野心，不知这世间哪个男儿可以匹配的上。

    此时，回廊处有轻微脚步声传来，像是一人悄悄离去。

    燕云歌执起杯子，不动声色地望了门边一眼。

    那小鬼，倒是出落的有几分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