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领命。”小顾应了一声，十分恭敬道：“四阿哥请。”

    “多谢额娘。”四阿哥看着自个的母亲，轻轻颔，才随着小顾去了。

    他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这是和养母孝懿皇后的教导有关，从小就不喜欢拖沓，所以很快就换好了衣裳，正如他生母德妃所说，这衣裳的料虽然好，但是却没有内务府给皇们用的料名贵。

    事实上，衣裳是否名贵，四阿哥倒是不在乎，只是这衣裳的花色是他一向最不喜的叠云纹，过繁复不说，远看真如一朵朵花儿一般，加之天青色的衣裳用藕荷色滚了边儿，看着真有些脂粉气，大舅家的表兄长得唇红齿白的，这一身衣裳倒是配他，穿在自个身上总觉得别扭，而且大表哥比他胖了不止一圈，这衣裳他穿着十分宽松，并不合身。

    记忆中，他从未穿过生母德妃做的衣裳，这还是头一遭，却是她给旁人做的，不知不觉……胤禛又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养母孝懿皇后，他如今身上穿着的中衣，还是孝懿皇后病重那几个月给他做的。

    那几月里，养母似乎知道她命不久矣，给他做了好多衣裳，从里到外一样不少，如今，有些早已短了，毕竟年多了，他长高了不少，但他却舍不得扔，而故意做大的如今虽然合身，他却舍不得穿。

    “爷，您在想什么？”苏培盛见自家主对着镜一个劲儿的出神，忍不住低声问道，事实上也是在提醒主该走了，不然德妃娘娘一会又该训斥主了。

    “没什么，走吧。”四阿哥又将腰带紧了紧，才转身往外走去。

    而永和宫外头，短暂的沉默之后，德妃身边的掌事宫女连珠见德妃一脸心事重重的样，便知她是因为四阿哥平素里对她的态，心里面有疙瘩，便柔声笑道：“娘娘别急，四阿哥待十阿哥都那样好，待咱们十四阿哥自然是更好的。”

    “唉，你不知道，这孩他……不说也罢，连珠，一会去了宁寿宫，记得帮衬本宫看好个孩。”德妃说到此看着身边的小儿胤禵，还有五公主和七公主，脸上溢满了慈爱，忍不住摸着孩们的头笑道：“一会去皇祖母那儿，一定要乖一些，听额娘的话。”

    “是，请额娘放心，女儿会照看好弟妹的。”五公主连忙应道，算虚岁，她今年已经十岁了，女儿家懂事早，她都能在嬷嬷教导下自个做衣裳绣帕了，早过了爱玩爱闹的年纪。

    “好，还是额娘的晴萱最乖巧懂事。”德妃笑道，丝毫没有掩饰对女儿的宠溺，还忍不住帮女儿整理了一下额头的碎发。

    “额娘，四哥也很好啊，一会让十四和四哥在一起便是了，这样额娘也能好好陪皇祖母说话了。”五公主晴萱看着自家额娘笑道。

    “你四哥，额娘是指望不上了，还是你们最贴心，知道孝顺额娘。”德妃忍不住抱了抱女儿们，又在小儿脸上亲了亲，笑着说道，殊不知四阿哥正巧走到了宫门口，她这番话被他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

    她事实上也不是这个意思，只觉得四阿哥不是她养大的，少了那份亲厚，而且因为不是她养大的，孩的脾性她不清楚，有时候和孩说话都透着小心翼翼，而她偏偏不是那十分爱拐弯抹角的人，因此就觉得和儿越来越生分了，但在她心中，再怎么着胤禛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骨肉血亲是永远断不了的，有时候嘴里虽然说着不大好听的话，心里却没有旁的意思。

    可听在四阿哥耳朵里却不一样了，尤其是他今年算虚岁才十五岁，恰好是个半大的小，都要说亲了，有自己的想法，心思也多了起来，听多了这样的话，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

    “咳咳。”连珠见四阿哥出来了，立即轻咳了一声，笑道：“四爷出来了。”

    “嗯，走吧。”德妃回头看了儿一眼，觉得他穿着这身衣裳不合身，宽大了一些，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事实上，她屋里头还有一套给儿做的衣裳，只是前几****亲自送去南所的时候，却发现儿身为皇，竟然偷偷拿着针线在缝补一件已经破了的寝衣，一看就是穿久了，洗得多了才破的，可他偏偏示弱珍宝，一看那寝衣上面的花样，便知是出已故的孝懿皇后之手。

    一想到儿还想着那个当初将他从自己身边抢走，害的他们母分离了多年的女人，她就浑身来气，衣裳也没有送出去，怒气冲冲的回了宫，还拿出了剪要毁掉衣裳，虽然连珠拦得快，还是被她剪出了一小个窟窿，衣裳便放在一旁了。

    若是当日她没有毁掉那身衣裳，如今倒是能够派的上用场了，只是……听说孝懿皇后临终前几个月给胤禛做了好多衣裳，连他到二十岁及冠时穿的礼服都有，她这个生母在他心中本就没有地位，她即便做了，儿肯多看一眼吗？

    一上，众人走的很快，因为是去后宫中，德妃并没有让奴才们抬肩舆来，而是步行过去，可见她对后是十分恭敬的。

    到了后宫中时，德妃以为自己如同往日一样，是头一个到的，便一手牵着小儿胤禵，一手牵着七公主晴婉进去了，人未到，笑声便先在正殿内响起了。

    “后娘娘，臣妾带着孩们来向您老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