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扬伸手拉了拉那红狐狸毛领子，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她知道赵艳艳一定是又一次受了老太婆的委托，来当说客的。

    从前世开始，她便知道自己是一个执拗、任性、肆意妄为，甚至是有些自私的人，如今的她虽然表面上冷淡，但是心底仍旧是这样的。看来那句话真是说得对，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对于自己形成这样的性格，她总是将责任归咎于父母、孙父孙母还有慕容太皇太后的身上，她认为是他们放任了她养成这样的性格。就像此时，每每遇到两方僵持不下之时，总是对方先服软了，来求和了，她才善罢甘休。

    然而在繁衍子嗣问题上慕容太皇太后没有随了孙清扬的意，只是坚持了她的坚持，而孙清扬则是一贯的态度，这也就成了她们两人为何在这个问题上僵持不下的主要原因所在了。

    “今日姐姐亲自下厨了，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赵艳艳拉着她走到了桌边，桌上摆放了五六道色泽光亮的菜肴。

    两人坐下，赵艳艳提了玉箸，从洒了好些许红绿白椒葱姜丝的清蒸鱼盘里夹了鱼鳍下方最嫩最鲜美的一大块肉放到孙清扬面前的天青色瓷碗内，焦糖色酱汁将那晶莹饱满染得更加光亮了，好似一颗颗珍珠。

    孙清扬朝她微微一笑，拿起玉箸，夹了一小块，垂着羽扇，将琥珀美眸遮掩了去，那鱼肉放入口中，只是吸了吸，那鱼肉似乎就化了，鲜美甘甜缠绕着口舌，若不是心下有事堵着，此时她一定会觉得很幸福。

    “味道如何？”赵艳艳静静地看着孙清扬。

    孙清扬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轻咬着下唇，沉默了半响，终究是没说话，依旧低着头吃着鱼肉。

    赵艳艳也是沉默了半响，后又夹了些青菜放到孙清扬碗里，“多吃点。”说着，含着欣慰的笑看着孙清扬。

    过了会儿，又道，“没想到一转眼就是十年了，呵，当初才到姐姐眼睛，如今都跟姐姐差不多了。”说着，看着孙清扬良久，“知道当初你问姐姐姜公子是不是喜欢姐姐的时候，姐姐为何没有回答吗？”

    孙清扬这才抬起头，美眸含着疑惑，摇了摇头。

    “呵，你一定也看得出其实姐姐心里也是有那姜公子的，如此我们两人也算是两情相悦了，”赵艳艳苦涩一笑，“当年我没有回答是我明白自己与他是不可能的，然而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禁不住地每天见面，你说姐姐是不是很傻。”说着，眼圈微红了。

    孙清扬摇了摇头，她并不明白为何赵艳艳此时会讲到这。

    赵艳艳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玉箸，执起她的柔夷来，放到自己的手掌中，轻叹一声，“其实傻的人不止姐姐一个，你也一样，甚至比谁都执拗。”

    孙清扬秀眉一蹙，紧咬了下唇，没有说话。

    赵艳艳敛了面上的笑，看向孙清扬的目光略带着些许的忧伤，“姐姐知道，这些年你心底一直都没有放下小王爷，却又不肯承认，甚至把对他的失望转移到了别的男人的身上。”

    听着赵艳艳的话，孙清扬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蹙着的秀眉也一点一点地往中间皱。

    看着孙清扬如此，赵艳艳顿了顿，再次道，“然后以此说服自己远离男人，将自己紧紧包裹在其中，还认为这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说完，再次一笑，却是苦涩得很，眼圈更加红了，似乎有晶莹在里头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