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魅雪指着面前的空地，依稀还能记起那天发生的一切。

    并没有停留在原地，纳兰魅雪牵着纳兰明溪在街道上缓缓走着。

    “就在这个地方，她被人吐了一口口水……”

    “这里，她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

    “这里，她被人扇得嘴角出血……”

    “这里，她被人骂是野种，贱人……”

    “这里，她被人毒打了一顿……”

    ……

    每走几步，纳兰魅雪便诉说一次当年的情况。

    站在一家青楼门口，纳兰魅雪抬起头，看着青楼紧闭的大门，淡淡的道：“这里，她终于乞讨到了一点碎银，还是这座青楼中一个风尘女子施舍的……”

    走到青楼对面的豆浆铺外面，纳兰魅雪又道：“得到银子，她不舍得花一分钱来填饱自己的肚子，更不曾买药治自己满身的伤，而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买了几碗豆浆给她捡到的那个女婴喝！”

    “她现在在哪儿？过得怎么样？”纳兰德脸上终于有了一个父亲对女儿不幸遭遇的疼惜。

    他或许已经后悔了吧？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纳兰魅雪冷笑着道：“你会见到她的，她一直在等你！”

    城外的那个破庙，比起十五年前，现在更破旧了。

    纳兰魅雪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牵着纳兰明溪率先走了进去。

    “这里，是她当年流浪到这座城市落脚的地方！”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现在，里面多了一些蜘蛛丝，灰尘也铺了厚厚的一层。

    指着地上一堆发黑的干草，纳兰魅雪道：“这里，是她最后呆过的地方！”

    纳兰德眼中疼惜的打量着这间破庙，似乎在想象着当年的情景。

    没有去管他，纳兰魅雪牵着纳兰明溪走到神像前，吩咐到：“明溪，跪下磕几个头。”

    纳兰明溪什么也没问，听话的跪下来叩头。

    纳兰魅雪当然不是让他向神像叩头，而是让他给神像下供奉的牌位叩头。

    纳兰德似乎也看到了那个牌位，走过来仔细一看，不由皱眉，读着牌位上的字：“轻雪坠无痕，雪魅，在，人，间……轻雪她？”

    纳兰魅雪冷笑，牵过扣完头的纳兰明溪，转过头，冰冷的道：“不错，这是轻雪的牌位。”

    只有牌位，没有坟墓。因为当年她师父将她带走，并没有处理轻雪的尸体。这个牌位是在她三岁的时候回到这里给轻雪立的。那个时候，轻雪的尸体早就成了一培黄土了。

    “十五年前的今天，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冰雪封路，轻雪活活冻死在这个破庙……轻雪坠无痕，雪魅在人间。这是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她当然知道，这句话是当初纳兰德教轻雪的，轻雪直到死前还一直念着这句话，其中的意思，想必纳兰德也知道。

    果然，纳兰德对着牌位悲痛的跪了下来。

    “轻雪，爹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娘。是爹害了你呀！……”

    “轻雪，你要找的人，我帮你带来了，你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吧？我不打扰你们了。”纳兰魅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完，便牵着纳兰明溪出了破庙。

    轩辕止遥和上官语淋一直默默的跟在纳兰魅雪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