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自然不可能亮如白昼。

    但今夜，确实比往常亮了许多许多，银白色的光一丝一缕的汇聚在了一起，降临在了狭小的屋顶。

    屋顶的四个人被浓郁的月光包围，竟是从这清冷的月光中感觉到了淡淡的暖意。

    几人的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影和雾还有云肃这三个初学者，正沉浸在喜悦之中。

    他们折腾了大半宿，在即将放弃时，终于感觉到了功法中所说的灵气。

    影和雾赶紧按照功法描述，开始冲刷窍穴。

    他们也不知道这一步成没成功，但最后一步将灵气留于丹田之中，肯定是失败了。

    因为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灵气从身体的口鼻进入，逛了一遍之后就毫不留恋的出去，没带走一片云彩，也没留下丝毫痕迹。

    就像相亲的姑娘来小伙子家里逛了一圈，了解了小伙子贫寒的家境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的时候，还顺便将小伙子的联系方式删除拉黑。

    灵气那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模样，简直和这相亲的姑娘一模一样。

    至于老大哥，还在研究窍穴都在哪，时不时翻书对照一下。

    三人对这神奇的天地异象没什么反应，以为穹云观作为道门带头大哥，功法就该这么牛叉。

    所以虽然心中惊叹，却也没有大呼小叫。

    至于慕雪儿……

    少女被宛如实质的月华包裹着，如此浓郁的灵气让她的瓶颈隐隐有松动的趋势。

    她却没有管，心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大号的聚灵阵而已。”

    小声的嘟囔声响起，解释着这异象的原理。

    他们穹云观初学者修炼的时候，也会有长辈在周围刻画聚灵阵。

    不要大惊小怪……

    不要大惊小怪！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号的聚灵阵！

    这合理吗！？

    好像也不是一点都不合理……

    她想起前辈对于上一任灭世之魔的某个称呼：众魔之首。

    作为世间所有妖魔鬼怪的首领，刻画一个超大号聚灵阵，批量生产一下妖魔鬼怪。

    这合理吗！？

    这很合理！

    毕竟大部分妖魔鬼怪，独自修炼时，都是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成的精。

    其中又以月华最容易吸收。

    所以，这大概可能也许，是每个灭世之魔都有的天赋技能？

    也是因此，每逢灭世之魔诞生，这世间的妖魔鬼怪都会呈爆发式增长。

    慕雪儿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

    她好不容易用前辈留下的的书，给自己做好了心里疏导，接着，又开始给身体做起了疏导。

    疏导的过程大概是以下这个样子。

    身体别再抖了啊！

    腿听话一点啊！

    手指……手指别哆嗦！

    深呼吸……吸气……呼气……你是道门三子之一的云子，全天下最有天赋的道士。

    不要害怕，这点小风小浪都经受不住，还怎么晋升天师之上，镇压世间五百年。

    可……还是害怕啊！

    这也太离谱了！

    呼……

    呼……

    下次把裤衩子全部炼成法器！

    少女在心里做下了如此决定，穹云子师祖留下的符纸被她牢牢的抓在掌心中。

    淡黄色的符纸上，已经被一层薄薄的汗水包裹。

    如果不是符纸的材质好，这符怕是要废了。

    好不容易将心里和身体都安抚好，慕雪儿终于睁开了眼。

    由于惊吓过度，她浑身上下透着苍白，小脸没有任何的血色，晶莹剔透，宛如一块上等的凝脂玉。

    月白色的长发随着夜风盘旋，偶尔遮住她的双眼。

    也只有在这时，复杂恐惧震惊等等神色，才会从她的眼中掠过，一闪即逝。

    今夜本就是想要测算灭世之魔的实力。

    虽然灭世之魔如今的实力，与她的心里预估有那么一丢丢的差距。

    但不用大惊小怪。

    冷静。

    冷静！

    妖魔鬼怪们施展自身的天赋技能，确实会有远高于自身修为的表现。

    她将眼中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眸光垂落，看向了云宁。

    此刻的云宁也有些懵。

    与慕雪儿第二次见面时，虽然他自身也展露了一定的实力，但那时的他还是个修仙界小白。

    对于修炼的事情，境界如何划分，每个境界都有何表现，等等常识性问题，都丝毫不清楚。

    如今虽然还是个小白，但却也懂了一点皮毛。

    “肯定是比那女僵尸厉害的。”

    他再次尝试操控月华，眸光看向天空宛如瀑布的银白色亮光。

    “也比影和雾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