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逐渐靠近正午。

    清晨那蒙蒙亮的光逐渐炙热、灼人。

    破旧瓦房外，慕齐架着马车，慢悠悠的往镇上行去。

    与女儿见面已经是第二天了。

    今早上才发现，慕雪儿好像就一身道袍，没什么换洗衣服。

    离飘雪城还远，换洗衣服总该多准备几套的。

    虽然慕雪儿一再强调她会法术，一个清尘术下去，身上从里到外就又干净了。

    可慕家夫妇可不管这么多，衣服脏了就该洗，渴了就该喝水，饿了就该吃饭，而不是吃什么辟谷丹。

    许多习惯已经印刻进了他们的灵魂深处，再怎么解释，他们依旧是我行我素。

    当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越来越远，破旧瓦房里的母女二人坐在饭桌前，正在大眼瞪小眼，尝试沟通。

    “早饭还合胃口吗？”

    “……合。”

    “在娘面前，有什么就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这粥太干了。”

    慕雪儿扒拉着碗，说完后，秀气的黛眉轻轻皱了皱，心里想着，自己这位娘是怎么指着一锅饭，偏说这是粥的。

    她也不想天天吃辟谷丹啊，可是凌飘月的厨艺属实是太差劲了一些。

    算了，要中午了，就当吃了顿午饭吧……

    “嗯……咳咳。”凌飘月轻咳了一声，那头长长的雪白长发怂拉了下去，眼神也有些心虚。

    “回了飘雪城，我就和你外婆好好学做饭。”

    “你外婆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高兴坏了。”

    “她人很好的，还会做许多玩具，风筝、像蝴蝶一样的发带、跷跷板、秋千……”

    说着说着，眼睛里就不自觉的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慕雪儿。

    这是您老自己想玩了吧。

    她心里吐槽，眸光倒映着凌飘月的身影。

    看其眉飞色舞的样子，这才是一个女儿讨论起自己娘亲时，该有的神态吗？

    好像挺不错的。

    可惜她们之间，已经流失了太多的岁月，许多事情很难弥补回来了。

    “对了对了，说起玩具，我还给你准备了生辰礼物。”

    凌飘月从凳子上起身，去了隔壁房间，片刻后，气喘吁吁的扛了一个大包裹过来。

    “我今年的生辰已经过了。”慕雪儿见到眼前的大包裹，愣了一下。

    “呼……这是前十五年的生辰礼。”

    砰！

    凌飘月本想轻拿轻放，可包裹实在太重。

    她一个没控制住，手上一脱力，包裹与桌子相撞，发出声闷响。

    她赶紧打开看了看，见到里面的东西都完好无恙。

    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个是珍珠，磨成粉，用来敷脸上，也可以每天泡水吃一点，对女儿家的身体好。”

    “这个是流玉簪，你爹买的。”

    ……

    “这是嗯……桃木簪，那年你爹为了护住我，自愿脱离慕家，从此后慕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时候我和你爹在生活上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拘谨，实在是没钱买礼物了，就自己做了一个。”

    ……

    “肚兜……好像做小了？”

    当拿起最后一件礼物时，凌飘月走到慕雪儿身前，将闺女身上的宽大道袍拢了拢，青灰色的道袍贴合在了细嫩的肌肤上。

    她瞄了眼自家闺女的身材，确认了一件事，肚兜确实做小了。

    “不应该啊，这件事情，不都是随娘亲的吗？”

    “难道你是随了你奶奶。”

    最后她有些挫败的说了一句：“算了，这肚兜还是我自己穿吧。”

    慕雪儿被凌飘月的举动弄得有些尴尬，她耳根子红了一下，有些扭捏的从凌飘月怀里钻了出来。

    “礼物……我很喜欢。”

    就算被赶出慕家，在外颠沛流离的时候，都没有忘记她的生辰礼物。

    确实是有心了。

    心尖尖上，像是被触动了一下。

    母女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凌飘月开始做饭的时候，将慕雪儿赶出了厨房。

    “油烟味有点重，吃饭的时候再叫你。”

    “哦。”

    慕雪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确认自己这位亲娘不会把厨房炸了，这才出了门。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炼制云踪笔。

    云踪笔的材料，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收集好了，就差胎毛笔上的那一小撮胎毛。

    ……

    ……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穹云之火，由心而起。”

    破旧瓦房的房间里，慕雪儿盘膝坐在了床上，她双手掐诀，雪白长发与宽大道袍无风自扬。

    “心火，起！”

    一簇小火苗出现在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