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开往吴中的路，经过多年的开发建设，南新区已经高楼林立，完全找不到当年他们上学时的样子。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白马熟门熟路拐到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

    金秋暮霭中，小河依然保留了它的一份原始，河岸的斜坡上，参差的芦苇招摇，曲折的河面波光映射着最后的暮光，几只白鹭或高或低地疾飞而去，只留下惊鸿一瞥的白影。

    “没来过吧？”白马点了根烟，单手插腰站在岸边。

    “没有。”平和缩了缩脖子，干脆把帽子戴上。

    “这是牛角村的大概位置，我也没来过，老裴的舅家就在这里，好几年前就拆迁搬走了。”他深吸了一口又吐出来，烟没入暮色里，无迹可寻。

    “老裴带我来过几次，周围没建起来的时候看着这河挺宽的，现在看看小多了。”白马眯眼看着远方，没有任何焦点。

    “你想跟我说什么？”小的时候她想都不敢想这个地方，稍大点了，又怕引得奶奶伤心，根本不敢来这里。

    “这话呢，真不该我告诉你，但要让老裴说，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我自己错过了一个人，不想你们相互错过，还是我来说吧。”白马把大半根烟用力一挥，扔进了水里，像在跟他的爱情告别。

    “他又瞒了我什么？”想起他，她的心还是一阵莫名的伤感。

    “吴清清当年告诉你的不是真的。”白马把当年的细节说了一遍。

    “这么多年了，他——干嘛什么都不说。”平和掩面而泣。

    “怎么跟你说？他是警察，最重证据，他又没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清白。他家跟舅家为这事一直没来往，就算能让他舅说出真相，你能信吗？你一定会怀疑他串通了亲戚骗你。况且他也不清白，他拿这事做交易了，他得好处了，他用那笔钱救了他爸妈还有他们家。事情就是这样，证据一点也没有，信不信全看你。”

    她不停地哭，哭得白马更难受了，一把搂过她的肩：“当时我还庆幸你们家放过了他是他福大命大，没想到还有你放大招在后头等着呢。这男人，你信不信，要不要，给个痛快。”

    裴允站在两人身后，像是被五花大绑了一样没法动弹，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他这么多年不肯说，为什么我给答案要这么痛快？”她执拗地反问。

    “你们谈的那叫什么恋爱，靠一根电话线谈了一年，都没见过几面，吴清清一骗你就信了，他百口莫辩，当时要真说了这事，估计你更不信他了。你们之前说好的，他多照顾你奶奶，他做到了。为配得上你，他打定主意考研，父母为了让他早点工作挣钱不让去，他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去读了研。他说要等你毕业，就真的一直等着你，你不理他，他就这么熬着，除了学习就是学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熬不住了就跑去看你，学校医院到处找，偶尔被你发现了，还得找个理由搪塞你。他不是没人要的男人，身后有大把女生追着，万一哪天被人家得手了，你可别哭。小瓶子，哥劝你一句，见好就收。”

    “他什么都告诉你，可什么也不告诉我。你平时嘴巴那么快，这回怎么守得这么严？”平和把气撒到白马头上。

    “我在你俩中间尽受夹板气，怎么都讨不了好。你也不想想，目前，最伤心的人应该是我，跳河的心都有，信不信我跳给你看？”白马作势往河岸上走。

    “你自己想跳就跳，没人陪你。”裴允将平和拉入自己怀里，“晚饭吃了吗？我还——饿着呢。”

    “你来多久了？我刚搂着她只是安慰，你可别想多了。”白马心急地解释。

    感觉怀里的她挣扎了一下就安静了，裴允的心早已软成一片汪洋，知道两人的感情像兄妹一样，自然不会计较。“来早了点，赶在你跳河之前来了。”

    “你们俩果然是绝配。估计现在恨不得我马上消失，我就识趣点，一个人找地方疗伤吧。”白马抬脚就走。

    “没吃的话一起。”裴允出言挽留。

    “得了吧，看你们俩连体婴一样扎我眼，还不如一个人喝酒痛快。”白马愤愤地远去。

    “你信我吗？”看白马走远了，他紧拥着她问。

    “嗯。”她窝在他怀里含糊地说。

    “那年，我们聚少离多，我不敢肯定说出来你会信，怕你以为我骗你。想着就一直等着你守着你爱着你，直到你能信赖我，不会觉得我瞒你骗你欺你诓你。”他喃喃低语。

    她什么也没说，只回应他更紧的拥抱。

    华灯初上，他们正好站在一盏路灯下，路过的车子有的放缓车速期待着他们拥吻。

    他辗转寻找着她的唇，刚一碰触，她低头避开，“回去了。”

    两人吃了饭回到车上，向医院驶去。“下午的案子有三位重伤，正好在你们医院手术。”

    到了医院，他下车，拥着她不肯放，“我忙完了再见好不好？”意思再明白不过。

    要她当面答应，她开不了这个口，“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