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名剑客几乎是瞬间凝固。

    “二位爷瞧着我这是什么地方？”

    陈半生扔掉手中抹布。

    “不会觉得我这小小面馆是任人摆布，任人撒野的所在吧。”

    这话讲的就硬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家面馆可不是寻常面店。

    不说背后的李白衣，就算眼前这少年，就说一手智剑已经得了真传。

    春江镇是剑庐的势力范围，在这里闹事，真的是老寿星嫌命长啊！

    两名剑客识趣地放下剑，再闹下去，就真的收不了场了。

    “老先生，书讲的不错！”

    陈半生抿嘴笑了笑，又摸了一把小姑娘的头，转身入了后厨。

    ……

    夜晚的春江镇虽然人流熙攘，但风却很冷。

    陈半生看着满天繁星，想到了西顾城的夜，一样的繁华一样的冷。

    这些日子，他不辨东西的走了一遭。

    从西顾城到落星关，从落星关到剑庐再到春江镇。

    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的风光，没有遇到太坏的人，也没有遇到太好的人；自然也谈不上悲喜。

    可是他总有不甘，因为他觉得一直有一只手在背后推着他。

    每一步，每一程看似巧合，却又太过巧合。

    “今天这个说书人到底想说什么。”

    慕容渊还是第一次爬到房以他的出身，太过离经叛道。

    “不说的大周战北蛮吗？”

    “我看不像！”

    慕容渊犹犹豫豫，还是开了口。

    “第一次见你，我是不忿，觉得你无才无德，不配得到祖师的教导。”

    “后来与你比剑，你智剑近妖，我心服口服，虽然辈分年纪都比你大，但心中却把你当成半个师傅。”

    “但我有时候还是不忿，你说你到底是天才还是庸才？”

    陈半生愣了半晌。

    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年在西顾，有无数个比现在还冷的夜晚，他都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每次小安子看他发呆总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开心，所以一直也没个结果。

    像小安子这样的，就是传说中的天才，他是天才就好，就好。

    陈半生想念西顾城的每一个夜。

    即便他现在堪称腰缠万贯，每日大鱼大肉，都不如在西顾城讨饭来的快乐。

    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了指望。

    而这些指望是他不能了解的，是其他人加在他身上的一些想法。

    “去他娘的！”

    想到小安子，他就不愿再想这么多烦人的事。

    “有件事我如果不说，便是欺瞒你。”慕容渊地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决。

    “我还是觉得那个自称陈启兄弟的陈乘，好像和你很熟。”

    “而且你也姓陈……”

    陈半生终于听出了慕容渊想表达的内容，这已经算是赤裸裸的怀疑了。

    “你大爷，老子从来没有见过那人，而且姓陈的多了去了，巧合不行吗？”

    “巧合多了，就显得很刻意，恰到好处的巧合，才是一把直插心窝的剑。”

    慕容渊起身离开，大概走了七八步的样子，突然转身说道。

    “就算你是陈家的人，我也会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半个师父……”

    “滚！摔死你！”

    ……

    老子要是陈家人还用得着吃这么多苦？

    陈半生愤愤不平。

    那陈公子随便一块玉佩都够他和小安子过上一辈子的。

    说书人的书说得好，故事也讲的跌宕起伏。

    “话说岳峰星夜赶回西顾城，狼烟漫天，征尘烽火。”

    “巍巍西顾城四门洞开，伏尸上万，流血漂橹！连飘扬在角楼上的“岳”字帅旗都被拔了下来！”

    “岳帅一生爱民如命！眼前惨状让他几欲疯狂！”

    说书人讲的还是那段西顾城的故事。

    引人入胜，身临其境。

    “岳将军然后呢？说啊！”

    “对啊，卖什么关子嘛！快说。”

    正当听到兴头上，这无论如何也不能停啊。

    “各位，请赏了！”

    小姑娘脆生生地开口说话，端着铜盘走到听众面前。

    这时候故事正要紧，那要钱的事也不能耽误啊！

    “不就是钱嘛！”

    “钱是小事，赶紧接着讲！”

    众人乖乖奉上银两，能在“上面”混的，都是兜里不缺钱的主儿。

    钱到位，说书人的嘴也到了位。

    “这岳帅就怀疑了，自己虽然去了北蛮，但部将亲兵都在啊！”

    “而且西顾城防是他亲自督造，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