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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张府恢复了冷清,张子麒呆坐于太师椅上。过了片刻,他起身到了书房,从东侧书架的夹层里,掏出一张纸笺。
纸笺泛黄,末端还有些卷曲。
他的双眼微张,轻轻吹了吹它,笑意布满脸颊。
“赵无眠、李长恨、曾阿大,三位江湖罕见的大宗师联手袭杀,就是朱元璋都没这个待遇,即使杀不了你,也要把这紫禁城搅个天翻地覆!”
他想了想,从上一次武宗出事,这紫禁城的高手就没多少了,待在皇陵的老太监算一个,王阳明算一个,其他就尽是些软脚虾。
至于朱厚熜带进京的人,张子麒握紧了手,自语道:“麦福或许是大宗师,但外界盛传跻身大宗师境黄锦和陆陃。”
他轻蔑一笑,缓缓摇了摇头,“二十岁出头的大宗师,哼,话本都编不出的瞎话!”
“毕竟天下没有第二个赵无眠,这肯定是小皇帝的疑兵之计。”
“砰”他左手握拳狠狠地砸在紫檀木桌上,桌案旁茶碗落地应声碎裂。
“我张子麒,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朱厚熜啊,朱厚熜,我要看看你这皇位还能坐几天!”
窗外月光斜照,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忌惮的神色一闪而过。
“王阳明!”
但很快大堂里听到一阵笑声,他想到王阳明即使本事再大,也还是个凡人,难道还会分身术不成,今夜发生的事还多着。
王阳明顾得了这,也顾不了那。
一转身,他的视线撞上了白方家送他的对联,少许的迟疑在他眼神中闪过,但张子麒立刻侧过身去。
“白公,我永远记得你的恩惠,但既然你已经给了我这么多,不妨最后再送我一程!”
“啪”
他双手轻轻拍击在一起,一个黑布蒙脸的身影闪落在书房。
“张大人!”
“今夜京中会起大火,各位高官都会受到刺杀,锦衣卫分身乏术,你替我去诏狱”
“杀了白方家!”他一个杀字干脆果断,仿佛真的将白方家视为仇人一般。
黑衣人立即双手抱拳,回复道:“是”
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身影,张子麒心中突然出现了几分忧虑,但他转念一想,白方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杀他应该不成问题。
正在他思索之际,突然临近的几个院子有人大喊。
“来人啊,有刺客!”
张子麒闻言,快步闪到厨房,拿起菜刀就对着自己的胳膊狠狠来了一下。
肉眼可见,血顺着刀尖往下滴落,刀刃的右侧粘着带体毛的薄皮。
他强忍着痛意,从后门绕到大堂,而厨子张平早早就被管家叫来,在此等候。
他满心欢喜,期待着老爷的赏赐,为此还特地换上了舍不得穿的一件粗布衣服。
“老爷!”
“有刺客!”
张平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张子麒面无血色的脸,随即倒在了血泊中。
“老爷,都已经安排好了,怎么查都只查得到,这厨子是北边的细作”管家低眉顺眼的缓声道。
张子麒点点头,一脚踹开张平的手,从他的胸膛前掏出了那袋十两银子。
看着袋子口的血迹,他似乎有些嫌弃,用张平粗布衣服的衣领擦了擦,才满意地丢给了管家。
“谢老爷赏赐!”
…………
白方家四平八稳地坐在茅草床上,听着牢房外混乱的响动,嘴角就带着笑。
诏狱被翻修过,茅草也是新换的,白方家闻得到空气中若有若无被太阳晒过的味道。
他依旧穿着一身白,白得像雪一样,即使在牢房里依旧正襟危坐,一套囚服被他整齐地叠在床头。
离他最远的一个牢房,还在东侧的拐角,蓬头垢面的几个犯人,双眼无神地蜷缩着。
白方家床头粗陶碗缺了一角,但碗的水分外清澈。
忽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牢房外,不由分说就往里面甩了银针。
那银针细如毫毛,在微弱的月光下,就仿佛几点亮光,带着凛然的寒意冲他飞来。
白方家状若无意地向后一转,银针直直地撞到了墙壁的左侧,但那里上连一丝孔洞都没有。
诏狱特制的青石砖,号称宗师也击不穿,门口的木柱,更是号称百两银子一根木。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牢房都有这样的待遇,纵观整个诏狱,只有最里面的三五间。
“是子麒派你来的,来取我性命”白方家背对着黑衣人,虽是问句,但语气无比肯定。
黑衣人不答话,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白方家突然笑出了声,感慨道:“子麒昔年落寞,父母双亡连一口薄棺都没有,我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去街上叫卖,凑够了三两银子,和他一起安葬了父母。”
“他被阉党陷害,原本将成为杖下亡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