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李清，你教俺打拳成不成？”

    “不成。”

    “李清李清，那你教俺法术好不好？”

    “不会。”

    “李清李清，俺让俺娘再生一个妹妹，让她嫁给你，俺做你大舅哥行不行？”

    “滚你的蛋！”

    “哎呀，那你要怎样才肯教俺武功嘛李清？”

    “除非你闭嘴。”

    屈山虎连忙把嘴捂上。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李清说话。娃娃偷偷看过去，少年正躺在摇椅上，盯着手里的一支袖箭看，很是着迷。

    那箭身极细，阳光落进窗台，正巧照在箭尖上，闪着寒芒。

    这几日，李清一直在琢磨，当时在云溪客栈的大门外，究竟是谁偷袭的自己。

    他本以为是宋喆那两兄弟，但打完人，返回裁缝铺时，满头是血的中年人还躺在原地。而且那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也坐在一旁，未曾离开过。

    袖箭这种东西，需要非常精巧的小型弩弓才能发射，深藏不露，属于暗器的一种。

    李清并不了解这门功夫，但手中的袖箭明显是以特殊的手艺打磨而成的，材质更是精贵。为此，他还特地拿着袖箭去找过镇上的铁匠铺。姓王的铁匠说，自己打了几十年的铁，也做不出来这种东西。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暗中之人不惜花费重金偷袭自己？

    李清自然是得罪过一些人的，比如田七，比如周道元，再比如那位澧州刺史家的公子。

    “难道是李德臣？”

    少年眼神一亮，差点记不得这个三境武夫了。不过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李德臣的性子，即便要报仇，也会当面找上门来。最好还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死他这个泥腿子，才够痛快。偷鸡摸狗，绝不是一个尚书之子能做出来的事情。更何况，周道元说过，李德臣去了黄龙福地，怕是还未返回这座天下。

    至于田七与周道元，一个没这本事，一个则去了苗疆，都不太可能。

    “那就只有姓怀的了？”李清有些拿不准。

    怀仁奕当然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俗世官府，与江湖人有往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如那宋喆，明面上是朗州八百府兵教头，领着朝廷的俸禄。背地里，则与人称兄道弟，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周道元也是如此，一个三境武夫，又是一方县尉。拉上几个小喽啰，就能黑白两道通吃，就是州官来了都要惧他三分。

    只是这些猜测，没凭没据的，也只能是瞎琢磨。

    “李清，这是啥玩意儿？”

    一个不注意，屈山虎突然抢过袖箭，举到了头上。

    小娃娃看得很是认真，可惜琢磨了半天，觉得只是枚大些的绣花针而已，便又给扔掉了。

    李清道：“吃过午饭都多久了，还不进学堂？不怕你家先生，又去你娘那里告状？”

    屈山虎闻言，晃了晃挂在脖子上的布袋子，挺直腰板道：“哎呀，俺都和你说过了。何先生她回老家了嘛，你咋半点都没听进去哩。李清，你老实说，是不是思春了？”

    “思你个头啊。既然不用上学，那还赖在我这白吃午饭？去去去，赶紧回家睡大觉去。”李清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小娃娃。

    结果下一秒睁开眼，又看到了那家伙。

    屈山虎捧着下巴，嘿嘿怪笑道：“李清，你说俺娘咋样？”

    “端庄贤惠，是个好娘亲。”少年不假思索。

    屈山虎又道：“那俺娘要是改嫁，你娶不娶她？这样，你就能做俺爹了。俺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俺！”

    咳咳咳！

    李清猛地坐起身来，连咳十几下才稳住心神。

    什么叫你娘改嫁，让我做爹？

    小娃娃不以为然，突然跳上摇椅，拍着李清的后背，语重心长道：“你也不能高兴得太早了，毕竟俺爹也是一表人才，坚挺耐劳的，不是谁都能代替他在俺娘心中的地位哦。”

    李清声音嘶哑：“别胡说八道，小心你娘揍你。”

    “怕个啥嘛。俺可是为了你好，俺娘当年那也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哩。你做俺爹勉勉强强，但是做俺娘的相公，那就差些了，得好好捯饬捯饬……”

    小娃娃说着说着，突然“哎呦”一声，尖叫起来。李清抬头看他，发现娃娃已经被自家娘亲拎在了手上。

    李清脸皮微红，赶忙低下头作揖见礼。

    此时的女人，脸上还有淤青尚未褪去，嘴唇苍白，看着还是有些体虚的。

    见少年作揖，女人却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谢恩公救命，小女苗秋无以为报，给恩公磕头了。”

    砰砰砰。

    女人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李清是拦都拦不住，只得受着。他明白，如果不让虎子娘亲磕完这几个头，定然一辈子心中不安。

    女人姓苗名秋，李清倒是刚知道。

    “恩公，这是一件用蜀锦做成的袍子，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