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招，就藏在前朝昆仑无名氏采编的古朝诗经，《风雅集》里！”

    御天罡话音落，万重岳手下停力。

    莫愁亦停住脚步，与御天罡并肩，离万重岳，澜入梦与九儿百步之外。

    御天罡欲叹还休，说出那本书名之后，整个人犹如老了三分。

    今日之事如果被那些存在知道……御天罡恐怕绝无善终。

    “罢了！人已近死，管天高乎？”

    万重岳见御天罡如此模样，心中其实已信了七分，但此书事关重大，万重岳必须确定。

    “师父，你该不会是胡言一本，欺骗与我吧？”

    百步之内，莫愁也没有把握能隔空一击击杀万重岳。毕竟都是高手，谁离九儿近谁就能拿捏。

    如果用剑，倒是可以。只怕剑气冲出，万重岳用九儿做盾。

    不论如何，万重岳明知九儿是莫愁侍女，还这般堂而皇之威胁之，已经与莫愁撕破脸皮。

    “哈哈哈哈哈！”

    御天罡深深苦笑，老眼泪光。

    “老朽可曾欺过你？”

    已经不记得多少年前，御天罡拽着万重岳稚嫩手掌，自瀑布下习练掌法。

    “一掌阴阳碎。”

    御天罡一掌打出，气韵抖藏。此乃御天罡自创的阴阳天地掌，玄妙异常。

    “一掌……阴阳碎！”

    年少的万重岳，也像模像样地打出一掌。

    “师父，打就打，念这口诀有什么用？”

    “待到掌碎阴阳日，方知武道之极时。”

    “师父，骗人的吧！什么掌碎阴阳，哪来的阴阳？”

    “哈哈哈！未到巅峰，何知美景？你小子再练个二十年，自然就懂啥叫掌碎阴阳！”

    如今。

    万重岳早已将阴阳天地掌练到炉火纯青地步，那掌碎阴阳之境界，也早已明悟。

    御天罡为师之时，未曾欺骗过万重岳一次。

    万重岳收回驳杂思绪，将《风雅集》三字牢牢记下，低头看向九儿。

    以万重岳做法，自然是要斩草除根。利用完了就扔掉，才是正道。

    只是……

    这一次，万重岳犹疑了。

    他只需三千斤巧力一指，便能瞬杀毫无还手之力的九儿。

    可是……九儿的脸，不知为何越来越像欲胭红。

    十二年前。

    魔教分堂之中，万重岳一身染血夜行衣，推开院门。

    刚刚临盆的欲胭红，就躺在纸窗后靠着墙。那安详姿势，仿佛与万重岳不在同一片天地。

    烛光蜡影，蝉鸣血腥。

    “万师兄，怎么还不动手？”

    万重岳浑身一震，夏风凉入骨髓，颤抖着手。

    “你……你早就知道我会背叛魔教？”

    纸窗上，那人影摇曳。

    “你与爹一样，都笨的学不会撒谎。”

    那一夜，就与现在一模一样。

    万重岳已经杀了欲胭红，难道还要将无辜的九儿也……

    御天罡看万重岳还想杀九儿，一声呼喝，震耳欲聋。

    “你好狠的心，她可也是你的女儿！”

    万重岳胸膛仿佛遭受重击，呼吸困难。

    “你……”

    “你说什么？”

    万重岳死去多年的心，仿佛被针刺地跳动了。

    “她是……我的女儿？”

    “你说呢！？”

    御天罡满面通红，勃然大怒。

    “你才是胭红最爱的那一个！”

    万重岳仿佛失魂一般，看着受惊无语的九儿，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魔教欲胭红修炼合欢魔功，曾与天下所有青年才子皆有苟合，斩男魔女之名天下皆知……”

    “她不是，她怎么会是我的……”

    万重岳沉默了。

    九儿的脸上，分明也有他五分痕迹。

    “这不可能……”

    十二年前那一夜，万重岳走近房中，冰冷双手掐住床榻之上欲胭红那柔软脖颈。

    她被自己最爱的，生了他孩子的男人扼住咽喉，临死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

    “万师兄，值得吗？”

    只有杀死身为魔教教主欲胭红，笛欢才会资助万重岳，天下人才会认可万重岳。

    蝉鸣之后，屋中只剩一人。

    魔宫中，万重岳心神巨震，失神自语。

    御天罡手指东方，苦心道。

    “《风雅集》就在地下二层书狱之中，直通暗道以火把开启，快去吧。”

    莫愁手在剑上，暗中步步逼近，寻机救九儿。

    “别逼我后悔。”

    万重岳眼中血丝满布，将九儿猛地向前一推，推入莫愁怀中。

    “没事吧！”

    莫愁抱紧九儿，他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