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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兰兰总打电话给伍国栋。

    她问：“可以一起吃晚饭吗？”

    伍国栋也没什么应酬，便说：“下了班，我去接你。”

    这似乎已成了一种定势。每天，他们都在一起吃晚饭。她慢慢吃，轻轻嚼，双眼却不时地看着伍国栋，看不够似的。

    伍国栋问：“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兰兰说：“我就要这么看你。以前不大敢看，现在可以可心可意地看了。”

    晚饭后，他们逛街走商场，她像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紧紧抱着伍国栋的手臂，似乎一松手，他就飞了。他们来到他们曾住过的那条小巷的位置，坐在喷水池的台阶上，兰兰就把头靠在他肩上。她说，你还记得吗？你辅导我的时候，有好几次，我们的脸碰在一起。伍国栋想了想，感觉到是有那么一回事。

    兰兰说：“就是那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伍国栋问：“你怎么不说？”

    兰兰说：“我敢说吗？我能说吗？我一个小女生。”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她不想坐车，要和伍国栋手拉着手走回去。伍国栋说，我们已经不年青了。人家看了会笑话。兰兰笑了笑。伍国栋便拥着她向他的车走去。他启动车时，兰兰吻了他一下。

    她说：“我觉得自己很幸福。”ww,首a发＃

    伍国栋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

    兰兰问：“你呢？”

    伍国栋说：“我当然，如果有人知道，被一个人爱了这么多年，当然幸福不已。”

    兰兰说：“要还的。”

    伍国栋说：“我还你一辈子。”

    兰兰说：“这还差不多。”

    其实，伍国栋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突然有一种负重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兰兰跟他说了那么许多以后，他总在感动兰兰好了他那么多年之余，心里会涌动得一种心虚，好久都没有想起的丽红竟浮现在眼前。

    他问自己，如果丽红不离去，他会不会喜欢兰兰？他喜欢兰兰是不是因为丽红的离去？

    如果，丽红出现的话，他会如何选择？他是选择丽红，还是选择兰兰？

    后来，他想清楚了，他之所以这么比较，是因为他更喜欢丽红。

    但是，他还能选择丽红吗？

    兰兰回美容院了，但是，晚上十点左右，又回来了。美容院已经上了轨道，不必总要等到夜里一、两点关了门才离开。于是，他们就坐在客厅说话，说他们的过去。

    兰兰说，刚上高三那年，他辅导自己考大学，周末，总给她布置很多作业。她做对了，他就表扬她，做错了，他就告诉她错在哪里。

    兰兰说，还记得那年，你回学校参加校庆吗？我跟你去，说要跟你去体验大学生活。你跟同学介绍我是你小妹，人家说是林妹妹吧？你却硬说是亲妹妹。为这事，我还生气没理你大半天。后来，你哄得我不生气了，我就一定要挽你的手，上哪都挽着。

    兰兰说，我考上大学第一年，你刚好去省城学习，去学校看我，我的同学是不是都笑我？说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否认了吗？我还是搀着你的手，带你去看我们的课室，看我们的图书馆。在植物园一棵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树下，你还记得我叫你借你的肩膀靠靠吗？

    她的眼睛突然湿润了，说那年，你跟我姐去看我，我就恨你，恨你朝三暮四，恨你一脚踏两船，一脚踏在我这，一脚踏在我姐那。后来，我又恨我姐，恨我姐第三者插足，插足自己亲妹妹。再后来，我恨自己，恨自己怎么就那么封闭自己？怎么就不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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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说你们结婚的时候，叫我回来参加婚礼，我能回去吗？我能看见你们幸福的样子吗？我的心在流血，我只能躲起来，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躲起来。我跑到美国去，我不想见到你们。真的，我一直都没想回来。但是，我不知是祸还是福，不知道我姐出车祸对我是祸还是福。我是不该高兴的，但我还是有一点点高兴。我心里很矛盾，真的很矛盾。最后，我听到我姐对我说，你回去吧？你回去帮我照顾他们父子俩！

    兰兰说：“所以，我就听我姐的话回来的！”

    ……

    他们也谈他们的现在，兰兰说美容院的趣事，每天遇见的人。伍国栋也说自己的工作，还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说。当然，他们也会谈到小军，这时候，就很安慰，她说，小军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伍国栋说：“男孩子太听话不好！”

    兰兰就问：“为什么不好？”

    伍国栋说：“男孩子嘛，有点小淘气，有点自己的想法，以后，才有可能有主见。”

    兰兰说：“他现在才多大啊！”

    然后，就偷偷笑，可能想起小军为撮合他们，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