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都撑着伞，所以云长生也撑了把伞。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路，最后走着走着，来到了那家书院。

    “呵。”

    云长生下意识抬头看天，摇了摇头。

    这位冯先生在红尘里几百年，看淡了一切，最后只想教书。

    不管是杀劫死劫情劫，都拿他没办法。

    杀劫死劫自有冯先生的学生将劫挡在门外。

    情劫？

    冯先生在红尘时，几百年来什么女子没尝试过？

    不管是真爱还是虚情假意，他都见的多了。

    所以天道就一遍一遍加深这位先生教书的执念，每个来到小镇上的人，都会往这家书院来一趟。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

    屋里已经有了学生坐在座位上。

    上面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先生在讲。

    “化神修士，束脩一本有趣的功法，以后可以每天都来。”

    还没进去，声音就在心灵深处响起。

    云长生止住脚步。

    “不是说只有这个小镇上的人，先生才会教吗？”

    “说是这样说，但是教不教当然是看我心情。”

    “……”

    牛逼的人物果然都任性。

    “一门有趣的功法？”

    云长生翻了翻身上的玉简，最后把太师尊渡情劫的那枚玉简拿了出来。

    正在讲课的冯先生声音顿了下。

    云长生心里响起了两个字：狠人。

    门前的禁制散开，云长生进这家书院将畅通无阻。

    他看着正在学习的学生，笔记各不相同。

    有正在识字的幼童正在学习百家姓之类的启蒙书籍，有修士正在记录功法，还有修行中遇到的困难。

    还有好像来这里放松的，端着一壶茶，摇着把折扇，时而露出笑容，抬头看一眼正在讲课的冯先生。

    这位先生好像是同时与许多人说话，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云长生试着在心里说了句话。

    “冯先生，分身与本体，算是同一个人吗？”

    “每分每秒意识同体，自然还是同一个人，切断了联系，经历了不同的人生，也许很多年后，就会变成两个人。”

    冯先生想了想，继续道：“如果他们切断联系，许多年过去，见面后依然相互认可对方就是自己，相互融合，自然还是同一个人。”

    “当然，也可以看成是两个人融合成了一个。”

    “如果切断联系后，俩人不认可对方，但你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那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问题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怎么想。”

    “与我一起进城的女子，是否与她切断了联系。”云长生没有纠缠，换了个问题。

    “不知，这是别人的私事，我上哪知道？”冯先生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云长生闻言皱眉，沉思过后继续问：“有没有将分身与本体的联系，彻底切断的方法。”

    “本体修为多高？”

    “渡劫。”

    “没有！惹不起！”

    “……”

    这位先生好实在。

    “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云长生起身，离开了座位。

    屋里的人仍然在学习提问，他的离开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架。”

    “架。”

    “吁～”

    就在云长生离开后不久，一个女子骑马路过。

    最后下了马，走进了书院。

    “破碎虚空的武者，束脩一本有趣的武学秘籍，或者一段有趣的经历。”

    “几十年求仙访道的经历算吗？”

    “算。”

    女子进了门，在书院里找了个座位做下。

    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有些茫然，坐了好一会儿后，才问道：“听说先生这里有仙法？”

    “有，不过教不了你，你的资质不够。”

    资质不够。

    李月已经忘了到底听了多少次这句话。

    几十年来，这句话一直在耳畔响起，日日夜夜。

    正在讲课的冯先生摇了摇头。

    第几次了。

    也许是十次，也许是二十次。

    这个姑娘每一世都在求仙访道的路上，每一次都会来到这个与仙缘最近的小镇。

    但是每一世，都是肉体凡胎，不能修炼。

    小镇上许多人都见过他，冯先生刚来时，第一次见到李月，就有人说，这丫头又来了啊。

    几千年过去了，他对李月的到来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镇修士甚至有人戏言，这姑娘才是最应该成仙的人。

    只要有一世，有哪怕最差的资质，这个求仙访道了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