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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肝藏有问题，肝生火，火气极重，所以他才会用阴郁的神情极力压制；另外，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的手不时抵在肝部。之所以知道这些，便是‘望闻问切’四术中的望字诀。”巫恶详细地说明缘由。“当然，要确诊无误的话，切脉必不可少。”

    来俊臣乜了巫恶一眼：“想不到这小地方居然有这圣手。罢了，便请你切脉看看。”

    锦袍青年吃惊的瞪大双眼。来俊臣是什么人？他居然都能认同巫恶的判断！

    有奴仆送上椅子。

    巫恶坐下，来俊臣手臂伸到桌上，巫恶轻轻扣住脉门，静心感觉了一阵，微笑着松手。

    “怎么样？”来俊臣眼里闪过一丝期望。

    巫恶坐着想了会儿，温和地抬头：“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来大人应该是一年内中了一次剧毒，虽然及时请名医治疗，终归残毒不尽，以至于肝藏硬化，肝腹积水，所以每日疼痛难忍。”

    “准！”一直阴着脸的来俊臣忍不住伸出大拇指。

    倒是那锦袍青年脸沉了下来。一年内，中毒，名医，这几个词串在一起，明显和脑海中某件事联系到了一起，不由加深了他的恨意。

    “大人信得过的话，可以现场扎针去除积水，至于肝藏，我开一幅方子，大人照此方煎服一个月便可痊愈。”巫恶轻描淡写的开口。

    来俊臣的身子不住的轻颤，好一会才强行压抑住，只是声音里还有轻微的颤抖：“大善。便在此施针罢。”

    棉花、烈酒、银针依次摆放在桌上，锦袍青年有些迷惑了，这扎针还要烈酒作甚？难道还得让来俊臣先喝醉了才能扎针？

    却见巫恶将一团棉花蘸了烈酒，在银针上擦拭了一遍便告丢弃，再拿一团棉花蘸烈酒，在来俊臣腹部擦拭了一遍，银针翻飞，转眼便在来俊臣腹部扎下七针。

    竟是七星针？锦袍青年吸了口气。那几位大医曾说过，七星针施针条件极其苛刻，非极通医术者不敢下手，又必须有武师以上的内劲方能圆转如意。

    须臾，淡黄的积水沿着银针渗了出来，巫恶又拿蘸了烈酒的棉花擦去积水。反复清理了数遍，巫恶拔除非银针，再擦了遍来俊臣的腹部，这才宣告完事，转头吩咐孙司马的家仆将用过的棉花尽数烧了。

    来俊臣舒展了几下身子，阴郁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阳光的笑容，那一瞬间竟似春暖花开。

    锦袍青年眉开眼笑的走过来：“巫郎中大才。本……我有个小小的问题，为何每次巫郎中都要用烈酒擦拭？”

    “这位大人气质出众，当是饱读诗书之人，想来佛经也有涉猎吧？”巫恶品了口新送上的一品仙茶，笑着回应。这锦袍青年礼数极全，又无各种成见，恰是交谈的好对象。“佛说：‘一碗恒河水，内有三千虫。’事实上，无论你认可与否，我们身边都存在无数肉眼无法观测到的细虫，而这些细虫绝大多数是对人有害的，施针前后用烈酒擦拭的原因便是杀死那些细虫。”

    “佛学竟有此精辟的见解？”锦袍青年歪着头想了想，又继续发问。“既然这肉眼无法看到，你又如何知道这细虫一说？”

    巫恶呵呵一笑：“大人若真想知道，不妨寻一琉璃坊老匠人，雕琢两面透镜，一面外凸，一面内凹，透过镜子观察一些用过之物即可。”

    锦袍青年半信半疑的拱手受教，巫恶也开始运笔如风，书写一味药方，看得那锦袍青年直呼：“俊臣速看，这不是书圣的王体，也不是魏碑，字体锋芒毕露而筋骨尽显，前所未见。”

    来俊臣看了眼药方，重点却不是字体：“蝎粉、砒^霜，你不怕吃出人命？”

    “以毒攻毒而已，只要掌握好份量，这都不是事。”巫恶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毒医巫恶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一旁的孙思武冷汗都出来了。

    小爷诶，你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不？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十个月前的金城逆案，直接杀了一千多号人呐！

    不料来俊臣听了这明显桀骜的话，非但不以为忤，反而放声大笑。

    没错，来俊臣是个疑心极重的人，若是刚才巫恶有那么一丝胆怯，说不定脑袋就搬家了，反倒是这桀骜气十足的话让他疑心尽释。

    “大人请见谅，这药方上的字迹，可否让我等一观？”好奇心大起的秀士们议了一阵，公推胡飘飘出来请求。虽然来俊臣不好说话，但总不至于对一才女太过计较。

    来俊臣的脸色变了一下。

    巫恶却是轻笑：“这药方不方便公布，倒不如我另写些东西罢。”

    来俊臣的脸色终于缓了过来。

    《天净沙?秋思》

    仅仅是标题的字便让人肃然起敬，这完全不同于先人书法、别具一格的字体，虽瘦却尽显筋骨，每一处转折并非如传统一般追求圆润，而是尽露其锋。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词虽不长，却是让锦袍青年看呆了，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