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哪位神官？还有没有其他神官鬼差和他一起逃离地府？”孟菲菲心情十分复杂，有紧张，有期待，更多的是害怕。她害怕秦城隍下面说出的话，会令她失望。

    秦城隍摇摇头，“在下只见到他一人，他只说是冥司所属，其他不愿多作透露。而且……”他思索着该怎么婉转地开口。

    “城隍老爷，您就直说吧！我相信菲菲姐支撑得住。”于天猜到他即将说的话会十分沉重，于是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孟菲菲的手背上。希望能借此给她带去一丝温暖，以及给她哪怕一点点支持。

    孟菲菲用力点头：“护海公尽说无妨。妾身已经经历了地府消亡，冥司全毁，难道还有更坏的情况吗？”

    秦城隍长叹一声，唏嘘道：“那位神官恐怕时日无多。初见之时，在下观他神光忽明忽暗，似是难以自制。今日再见……”他重重摇头，“其仙衣染尘，须发皆白，已现老态。”

    孟菲菲无法维持原本优雅的仪态，颓坐进沙发，“怎么会这样……”她带着几分哭腔问，“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通常这个过程不是都要几百年，甚至千年吗？”

    “唉……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秦城隍的语气愈见悲凉。

    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于天是一头雾水，“那个……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说的是怎么回事吗？我有点不太明白。”他很想说，他其实全都不明白，求说人话，从头说。

    还是储氏夫人善解人意，她一边为在场众人斟茶，一边解释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天人五衰？”

    见于天摇头，她便更深入地释疑，“天人寿尽之时，身上会有诸般异象。我家老爷初见那位神官，见他神光不稳，那是小五衰之象。而仙衣沾尘，容貌衰败，那就是大五衰了。通常身现小五衰，至少还有百年时间。但如果是大五衰，那就……”

    “出现大五衰，最多只能活三年，最少可能活不过一个月。”孟菲菲语气沉重地说出储氏没有说完的话。经过于天打岔的功夫，她的情绪得到缓解，现在已经有几分平静了。

    她抬起头，眼里噙着泪水，“护海公，能否告知妾身究竟发生了何事，导致他身体衰败得如此之快？”

    秦城隍严肃道：“神官半身在阴，半身在阳，被困于两界缝隙之中无法脱身。说来惭愧，在下虽领着冥司神职，却不能给予他丝毫帮助。他凭自身神力尝试脱离，一再失败。今日晨间，他再次尝试。这次的动静似乎闹得有些大，但……”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我怕因他所行之事累及凡人，匆忙赶去。所幸无人伤亡，但他却因消耗过渡，怕是……”他再次重重叹气。

    “带我去看看他！”孟菲菲神情坚定，“当初冥司那么多神官阴将鬼差，最后走到人间的只有我们十三个。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我必须去救他。”

    “嗯，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说着，秦城隍立刻站了起来。

    储氏夫人咬着手绢，神情幽怨，“什么，你们就这就要走啦？人家特地订了好吃的虾子大乌参和草头圈子，还有孟姑你最喜欢吃的酒糟凤爪。难道这些都要让人家一个人吃？”

    “正事要紧，看来夫人只能独自用餐了。”秦城隍接过秦安递给他的大衣，带着孟菲菲匆匆离去。

    储氏夫人朝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于天看去，“于家小哥儿，陪我吃个饭呗！”

    随手在空中画就一道隐匿符，秦城隍带着孟菲菲大摇大摆地朝隔离区域走去。不停在各处忙碌的人们，谁都没有发现现场多出了两个人。

    一开始是秦城隍引领孟菲菲前行，当两人越来越接近事故的中心地带，孟菲菲感到一丝极为熟悉的气息正在召唤着她。

    事故中心，身穿制服的人们保护着群众有序地离开现场。

    制服们利用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声交流着信息。

    “情况怎样？”

    “目前为止，一个受伤的都没有。我们扒开建筑物以后，他们都能自己走出来。”

    “坍塌那么严重，居然没有任何伤亡，真是幸运。”

    “我也觉得很神奇。120他们现在的工作，也就是给受惊的群众做做心理辅导。呃，不和你多说了，副队长叫我呢！”

    孟菲菲走到冥气最浓郁的地方，那里同时也是坍塌事故的中心地带。建筑只坍塌了一半，还是能看出建筑原本的样子，那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建筑颇为古旧。从残留的招牌看，一楼是卖梨膏糖的，对面有个看西洋画片儿的摊子，她感应到目的地在二楼。

    她踩着破旧窄小的楼梯来到二楼，发现这里是一个茶楼，和她想象中的情形不太一样。

    “孟姑，这里！”

    秦城隍站在一堵墙壁前，朝孟菲菲招手。他神力凝聚指尖，随着他双手十指翻动，一道道灵符不断地打入墙中。

    孟菲菲站在旁边等待，她感觉到随着秦城隍打出的灵符越来越多，原本在二楼突兀消失的冥气，又浓郁了起来。

    将封印结界一一解开，秦城隍又打了一道灵符防止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