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湛凛冷着脸走了一段，发现身后没声音。

    转眸小姑娘还站在原处，倔强地拧着脖子一动不动。

    还在闹脾气。

    南方的夜里虽然气温不低，但是湿冷的天气还是很不好受的。

    尤其是小姑娘就穿了一身单薄的病号服，脚丫子光溜溜地。踩在结了冰渣子的水泥地面上，冻得发紫。

    他皱了皱眉，回身大步走过去。

    也不管小姑娘挣扎，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坏家伙！大猪蹄子！放我下来……”

    湛苟苟手脚并用地挣扎。

    忽然屁屁上狠狠挨了一下，啪的一声，无比响亮。

    她顿时就不敢动了，捂着屁屁。两片水润的嘴唇瘪着，大眼睛里水光闪闪，盈满了眼泪要落不落。

    看着可怜极了。

    “坏蛋大猪蹄子！”

    她小声哼一句，放弃抵抗。

    被扛沙包似的扛着，往宿舍区走去。

    “诶阿诺！阿诺！回来！你这个坏小子！回来——”

    钉子哇哇大叫，眼睁睁地看着平时循规蹈矩的军犬阿诺挣开牵引绳，跟在湛凛身后屁颠屁颠地追上去了。

    全程无视它的饲养员。

    看着湛苟苟的那眼神，是满含爱意啊。

    钉子吐血。

    为什么都来欺负他？

    *

    湛凛一直把湛苟苟抱回了他在H省军区的临时宿舍。

    病房是别回去了，回去了这小姑娘也不会安分。他可不想再发生一次她徒手从三楼爬下来的情况。

    “老大，额……”蒋征看到他家老大直接把小姑娘抱回房间，又是惊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他家老大的房间啊，不小心进去就会被揍出来的啊。

    这会儿老大竟然让小姑娘进去了，还让她睡他的床？

    “去弄点吃的来。”湛凛放下小姑娘，对他吩咐。

    蒋征苦了脸，“这么大半夜的，哪里来吃的？面包要不要，我那有——”

    这里可不比市区，这个时间食堂和小超市早关了。要想吃什么，得开车十几公里去找馆子。

    湛凛沉吟了一下，“去煮包泡面，快去快回。”

    “好嘞！”

    蒋征迅速去了。

    心想他们老大难得大半夜的肚子饿要吃夜宵，他得把他压箱底的泡面拿出来。

    房间里，湛苟苟盘腿坐在深灰色的被子上，好奇地左看右看。

    这个房间不大，靠窗摆着一张白色的书桌，书桌上整齐地放着几本书。书桌旁，两个黑色的行李箱靠放在地上。里面放着湛凛这次出任务带来的换洗衣物以及必备用品。

    床的对面放着一个简易的电视柜，湛苟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电视机。

    以前在猪圈的时候，猪圈挨着的那面墙是家里的客厅。

    一到晚上，只要她踮起脚攀在墙壁上，就能从窗子里看见客厅里的彩电在放着电视剧。

    她爸爸妈妈，爷爷，还有后来出生的小弟弟，一家人就那么其乐融融地看电视。

    她不羡慕，只是对电视里放的内容好奇。

    那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也是从电视里学的。

    湛苟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只不过听邻居家的小孩玩闹时说过几次，大概就是骂人的话吧。

    “湛苟苟，老实点坐好。”

    湛凛一回头，就看到小姑娘正踩在他床上。

    望着电视机跃跃欲试，好像随时都会跳下去。

    他额头青筋隐隐直跳，走过去直接拎着她的后领按坐在了床上。

    “穿袜子。”

    他丢给她一双袜子。

    湛苟苟歪着脑袋盯着看。

    灰扑扑的一双，好丑！

    还大！

    明显就是大人的，还拿来给她穿？

    她表示很嫌弃。

    湛凛：“……”

    要不是时间太晚找不到适合她穿的，你当他愿意把自己的袜子拿出来？

    他湛凛，还从没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用过。

    “快穿，你看看你的脚。出去不会穿了鞋袜再跑吗？”他语气很不耐。

    这小姑娘，双脚本来就没多少肉。在外面跑了这半天又冻得通红，实在是看不下去。

    湛苟苟低头看了自己的脚一眼。

    没什么感觉。

    以前在家，她年年冬天都是要长冻疮的。

    手上脚上都是，就是大黄给她暖手暖脚都没用。

    “不会。”她呆呆萌萌。“我不会穿袜子，你帮我。”

    她屁股墩向后仰去，抬起两只小脚丫子。

    湛凛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那一刻素来冷峻的表情险些皲裂。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她只是个孩子。

    在床边单膝跪地，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