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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蚂蚁的搬运,大雁的南飞,世界上但凡成事,都需要共同的努力、双方的契合。
而殷迟馨和殷迟君两人的心从未贴实过,所以便是最简单的换药也如唐僧取经,遭遇重重险阻,更何况,殷迟君得做足样子拿乔她。
“堂姐姐且扶一会儿,容我歇一口气,甚久未动了,动辄真累极了人。”
言罢,喘着粗气犹如巨石沉沉压在殷迟馨的身上。
殷迟馨差点没缓过来气,嘴角抽搐地笑,“妹妹……平素吃得不少……”
因离得近,殷迟君都能听见牙齿在殷迟馨嘴里错综交织的声音,她笑了笑,“这平常劳累得很,吃得也就多了些,不像姐姐,一天在家里动动手指头,翻翻嘴皮子,便有下人把饭菜端上来,也不用操心九皇子的箭艺到底进步没,临到了点躺在床上一闭眼一天就过去了。”
这话是说她是猪?
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
殷迟馨暗哂着,面上却笑靥如花,“妹妹就是一天操心得太多,才叫歹人盯上,落得这样的凄惨样,不过也不妨事,只要好好换药养伤,又能好起来。”
她说得诚恳,只是有着丹蔻的手在抚过白纱,掠过伤口时总能碰触到那溃伤的肉。
殷迟君不禁痛吟,瑟着身子往后缩,“堂姐姐怕是没有做过这等活,手脚难免笨拙了些,好在圣人不晓得,不若又要叫姐姐吃一顿板子了。”
殷迟馨一向晓得她的口齿伶俐,不管什么样的局面都能说出带着锋刃似的话,但这话再刺耳,再戳人心窝子又如何?
她如今在自个儿手上,便得好好偿还从前自己受过的那些苦楚。
细细想罢,殷迟馨也不紧着包扎,而是轻捻着攒心盒里的药揉出米粒儿大小的膏脂覆在伤口上,嘴角轻扯出荒谬的话,“妹妹这伤,伤得严重,又则妹妹细皮嫩肉,是而得仔细了敷,慢慢的敷,才能好得快,好得完全……”
“二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采婗端着药罐惊骇地走近,一双沉寂的眼立马噙满了泪,“二小姐早说不会敷药,叫来奴婢便是,您这样子做,岂不是要疼死咱家小姐??”
也不等殷迟馨作答,采婗放下药罐便举手向前,“这等笨重的活儿还是叫奴婢来做罢,也免得叫这些药膏将二小姐才染的丹蔻糟蹋了。”
殷迟馨垂眼去看,莹嫩淡粉的手指甲果然被药膏抹得一塌糊涂。
她骇然起身,气恼地抻出锦帕来拭,“怎这样?我这指甲可做了整整一日,都还未叫五……”
殷迟馨顿住,侧眸看向殷迟君。
殷迟君陡然摔在床上,伤口仿佛被人碾压似的,疼得她几欲昏厥。
采婗眼见如此不免愤懑,“二小姐前个儿还说和咱家小姐自幼长大,晓得咱家小姐的喜恶,但奴婢当时就觉纳闷,就算晓得咱家小姐喜恶又如何?二小姐锦衣玉食惯了,哪会做这等的粗活。奴婢觉得二小姐还是向圣人奏请,罢了这差事,免得既累了二小姐,又苦了咱家小姐。”
果然是殷迟君的人,说起话来圆得不见棱角。
殷迟馨刚想呲哒她几句,但转眼看着殷迟君白着脸痛苦至极的模样,心里畅快了些,又念及自己到手的雪肤膏,便没了再同殷迟君斡旋的兴致。
遂而捋了捋因坐而褶皱的裙衽,用鼻孔看向殷迟君,“三妹妹,你这丫鬟虽缺点管教,但姐姐我还是觉得她说得有理,不过圣人既已口谕,便是驷马难追,姐姐到底不能去请旨撤意,是而,我还是去看顾着妹妹的药。”
药都端来了,还需得看顾什么?
说这话不过就是找个理由走罢了。
殷迟君虽痛,但神识清明,卷翘的睫毛轻张,翕动出脆弱的弧度,“劳烦姐姐了。”
如此再不理她,自个儿低低急嗽起来。
采婗有些手足无措,不晓得该怎么替她顺气,等主仆二人缓过来,殷迟馨早已撩了帘子乘着晚霞逶迤而去。
采婗错着银牙恨然泣声,“二小姐太欺负人了!”
殷迟君还是头回见采婗有这般激烈的情绪,微愣了愣,才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早就晓得她是什么样的人,做出这样的事也不会惊奇,你怎哭得像是被人欺骗了似的。”
采婗有些哭笑不得,援起袖掖了掖眼角,“小姐糊涂!奴婢这是替小姐疼,替小姐哭,替小姐生气。”
程氏待她亲昵,为她垂泪,殷迟君能够理解。
可采婗情绪来得无缘无故,只叫殷迟君抓耳挠腮,不禁问道:“你作何这般待我……”
这下轮到采婗愕住,“小姐这话何意?奴婢难不成见着小姐受伤还得笑出声来?”
罢了,问下去也不过是忠仆那一套的理论。
她现在疼得要命,等会会疼得更要命,还不如留点精力让她捱过漫漫长夜。
殷迟君砸了咂嘴,“还是你替我敷药罢,去箱笼将那掐丝盒子里药给我敷上。”
采婗没明白她的意思,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