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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妃有孕,又肯拿出银子打赏。那些得了好处的宫人,人人喜笑颜开,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忘夸赞一句“冯妃娘娘贤德”。
久而久之,这话便传开了。
凤栖阁内。
莲殿中,太子侑正在摇篮中熟睡,看着篮中的小人儿,皇上的嘴角满溢着笑。
明月束着手,站在一旁伺候着,犹豫半晌后,她小声地开口:
“娘娘,如今宫中可都传开了……”
“都巴结着称赞紫薇阁,那咱们算什么?”
听过这些话,皇后却不经意地笑了笑,神色无常道:“如今这宫里的几位主子,哪个不是好性儿的?偏偏是怀孕才这么捧着,赶明儿多选了几位妃嫔进来,人多事杂,他们也就知道了。”
明月既愤懑又不屑,低低道:
“狗奴才,个个儿都鬼精得很,上赶着献殷勤!”
殿中围炉暖暖,让人浑身燥热。
看着摇篮中熟睡的人,皇后的神情怔怔的,陷入思绪当中,半晌后,才自顾自地喃喃道:“你说……冯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会是个男孩儿吗?”
旁边的人亦呆愣一下。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娘娘放心,即便冯妃有二心,想争太子之位,奴婢也绝不会让她得逞!”
皇后垂下头,神情淡淡的。
“不必。孙子有言:不战而屈人之兵。”
“总还有七八个月的时间,春闱后选秀,新面孔进宫,那可就热闹了,谁知是月兔还是蛇蝎?本宫有太子傍身,不怕!”
想到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她心头一痛。
“当初她借刀杀人,拿沧海阁的那个冒牌货顶罪,如今轮到她自个儿,想这么轻易放过她?做梦!”
只一瞬间,殿内的炉火将熄。
皇后的语气陡然凌厉。
对于主子心中的梗,明月一清二楚。而她曾经也以为,冯妃是良善之人。
二月,春闱放榜。
高居榜首的人,名叫冯彦。
这是工部尚书—冯庭训家中的嫡子,亦是冯妃的亲哥哥,皇上亲口封了翰林学士之位。
妹妹有孕,哥哥高中,紫薇阁双喜临门。
皇上特别下旨,恩准冯妃出宫,回府探望双亲。
听探子来报,庆典当日,冯府内的盛景空前,丝毫不比太子的诰封大典逊色。
几乎没有人还记得,当今的太后,才薨逝两个月不到。
三月中旬。
冰河初开,春风拂面。
宫墙边上的柳梢,已经渐渐开始萌蘖拔青,带着无尽的生机。
华阳殿内。
正值早朝,众位大臣持笏束立,最近夜间总是难眠,殷帝的双目布满了红丝,此刻感觉很是疲倦。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众人听得,或面面相觑,或垂手而立。
大殿之内,似乎有一股浅浅的波浪在翻腾,小夏子见没人说话,高声唱喏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谏议大夫傅玄苛持笏出列。
“臣有一事上奏。”
殷帝微微皱眉。
他的眼神冷冷扫过底下的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来听听。”
傅玄苛顿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年迈的声音中,夹杂了缕缕浑浊,听起来却仍然奋劲有力。
“如今北境新王当立,秣马厉兵,吴勾在侧。”
“虽然两国已经联姻,但北境的承诺,却不可全信。自从郑国公父子仙逝后,如今在北部边疆,能够统帅三军的人,只有韩将,可谓将领稀薄……”
不等他说完,殷帝便打断了。
“傅大夫莫非是年事已高?”
“你难道忘记了郑国公的幼子,如今在韩将的身边历练吗?那孩子年纪虽小,却从小习武,熟读兵书,在军中更是吃苦耐劳,颇得士心!”
“郑士一门两代忠烈,郑国公更是与先皇征战沙场,郑小将又是皇后的亲弟弟……傅大夫这番话,大有偏颇之处。”
傅玄苛的脸上,登时红一阵白一阵。
他低垂的余光,瞥了一眼冯大人。
接到回应后,他暗暗鼓足勇气,接着道:
“皇上英明!这正是老臣要说的话。郑小将确实是忠烈之后,白衣少年,前路可期,只是臣最近有所耳闻,说是他与……与如今的北境公主—赫连赤晴暗通款曲,私定终身……”
“大胆!”
殷帝朝冯庭训冷觑一眼。
“朕看你是真的老糊涂!”
“那孩子才多大?你身为谏议大夫,吃朝廷俸禄,享百姓民脂,不一心为朝廷出力,反而造谣生事,子虚乌有……真是太让朕失望!”
殷帝气极。
案上的茶盏翻飞。
霎时间,朝上的大臣纷纷跪下道:“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