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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

    当又一年春猎进行得如火如荼时，昔日威风凛凛的塞北王病重，绿璃陪伴父亲，比林羽早些时候离开了刀客先生特意为他们搭建的练武场。

    刀客教习弟子，向来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太过张扬，林羽这五年来，和李锋在练武场里生活，都没怎么出去见过人。那些塞北的权贵将领，猛士精兵们，大多数都已经忘记了他们的面貌，只是听人口耳相传，刀客先生除了郡主，又收了一名新徒弟。大家都对这位刀法惊人，极善排兵布阵，却深藏不露的塞北贵客，五年时间会培养出什么样的奇才，好奇不已。

    五年时间，林羽只是依着刀客的教导，苦练如何运刀，前十年在南安，父亲一直教习他用剑，他的剑术一贯以灵巧变换受人称赞，可是刀与剑却完全不同。尤其是在塞北待过数十年的刀客，刀法间更讲究力量刚硬，这不仅需要意念到位，手劲十足，更要依靠身体本来的重量和力气。

    但林羽毕竟是中原人，又从小锦衣玉食，身形和塞北的猛汉比起来，就显得纤瘦弱小不少，所以刀客估摸着林羽的武学基础和天赋，对他这五年取得的进步，始终不能满意。

    这天林羽上身赤裸，蒙眼握着一把短刀演练了一遍师父教习的基本功。

    练武场的平原上绿草冒出了嫩嫩的芽尖，晨间的空气清新宜人，林羽练着练着，只觉得身心愉快，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上刀锋的变化。那把看上去没什么特殊之处的短刀，在林羽手里如同碎裂的闪电，变幻莫测，噌噌划过空气的声音宛若旗帜飘动，刀光闪现，横劈竖砍，左斩右刺，林羽上身挺立不动，仿佛定在中央的基石，舞了一阵，他只觉得通体舒畅。

    “还是太轻柔，刀舞得如同剑，是发挥不出我这套刀法的威力的。”在一旁注视他良久的刀客，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羽闻言摘下了蒙巾，睁开了那双清泉一般的眼睛，有些歉疚地回身看着刀客。

    “是，师父，我再用一些力！”

    刀客走过来摁住了林羽正欲举刀的手，把他拉过来坐到一边。

    “先不急，等你师姐来了，我有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林羽正疑惑，身后传来绿璃一声呼唤：“师父，戮残！”林羽转身，绿璃身着白衫，青绿色的腰带上环佩叮咚，腰边照例是别着自己的蟒鞭，俨然一副清秀的中原公子哥的打扮。她眉眼秀丽，浑身上下天然散发着一股令人舒服的气质，如同竹林里久久回荡着绵长余音的古琴。

    绿璃看着刚刚练完刀，额头上还沾着密密汗珠的林羽，拿出袖中的手绢，给他细细擦拭，林羽正欲拒绝，但是觉得当着师父的面，这样难免会让师姐难堪，而且在塞北也不是中原麓朝那般讲究繁琐的礼节，人与人之间表达情意要开放直接得多，绿璃已经算是克制内敛了，林羽都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心意。

    刀客嘴角含笑，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个郡主爱徒的心思。只是两个孩子现在对未来自己即将经历什么，都还是一片茫然。

    “来，你们都坐下，为师有话要说。”

    林羽绿璃双双回头，听话地并排坐在师父面前。

    2

    “师父要给你们讲个故事。”刀客也坐下来，鬓边雪白的须发也低垂了。

    林羽和绿璃都正色，有些好奇地等着下文。

    “我本来生活在南安一隅一处安详的竹林里......”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林羽瞬间就感觉脊背僵硬了。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如同那片竹林，一直宁静而从容。直到有一天，一个一直劫富济贫的侠客闯入了这片竹林，他被官兵追杀，还带着他的妹妹，想在竹林里找到一处栖身之地。我向他伸出援手，帮他打败了追兵，还收留他们养伤。他的一柄长剑舞得绝世无双，人也潇洒，风度翩翩，又有一副侠肝义胆，嫉恶如仇，我也对他十分佩服，我们就在竹林里结拜为兄弟，他自称竹林客......”

    林羽强忍住身体的颤抖，父亲...父亲....,父亲临死前那张平静的，却并未瞑目的脸，此刻随着刀客动情的讲述，像一把刀子，扎进了林羽的心里。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不断有追兵来竹林里骚扰我们，这次的目标却不再是他，而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面容秀美，气质脱俗，自然有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仙气，听闻她来竹林之前，与一位王爷相爱，可是那个时候麓朝正在迭换新君，那位王爷自己夺储，娶了当时兵权在握的大将军慕容啸的妹妹，也就是现在的慕容皇后。”

    绿璃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未察觉身边林羽有了异样。“我听闻慕容皇后最是善妒强势，她应该是容不下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另一个女子的吧。”

    “没错，那些追兵是杀他妹妹的，那个时候，王爷还不是现在的麓朝皇帝，他南未平定百姓叛乱，北未收服塞上人心，只有个刚有起势的慕容家族，还远远不够登上帝位。所以他竟然，不敢阻拦，妻子派兵来杀他心爱之人。而他妹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他们并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