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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日军把中山门作为重点进攻方向后，蒋纬国立刻带着特务营、一个狙击连，以及从813团抽调而来的一个步兵营从灵谷寺赶来增援。余火袅袅的中山门已经面目全非，三孔券门尽皆被炸得一片狼藉，碎石遍地的交战区域内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上千名双方战死官兵的尸骸，武器的碎片和子弹壳、炮弹壳漫山遍野。沈比利带着狙击手们悄无声息地游走在废墟间，寻找着合适的潜伏地点，三三两两的官兵在尸骸间抓紧时间收拾武器弹药，炊事兵们则端着热腾腾的肉汤和肉馅大饼分发给打饭的士兵们。77旅作为二太子的近卫军，伙食自然也是国军最棒的。

    “老吴，一上午怎么样？”蒋纬国和气地向吴俊垒和刘峰岭各递上一根三炮台香烟，三个人都硝烟满面、鲜血斑斑。吴俊垒的脚边还放着一颗龇牙咧嘴的血淋淋的人头，那是他的战利品，中高满中佐的脑袋。三个人一起筋疲力尽地坐在中山门后的石阶上，中山陵就在他们身后。气势恢宏的大殿门楣上，“民族、民权、民生”三个字赫然可见。巍峨雄伟的祭堂内，由法国著名雕塑家保罗朗特斯基完成的孙中山坐像正岿然端坐着，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脚下正浴血奋战的中华民国的国军将士们。塑像下的灵柩已经被国军工兵部队挖开运走了。

    “还行！”吴俊垒尽管面对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但午饭照样吃得香。他风卷残云完，点起香烟狠狠地吸着，“都他妈的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老子怕个屌！”

    “第六师团吹得神乎其神，实际也不过如此嘛！”蒋纬国的心情随着战场上那一堆堆日军的死尸也变得好了不少。但很快，汉斯跑来报告的伤亡数字让他的脸立刻晴转阴，“有没有搞错？我们伤亡将近1000人？”蒋纬国几乎要跳了起来，自己的部队占尽地理优势，空中支援和火炮优势也不落日军下风，居然才和日军勉强打了个一比一点五，太让他难以接受了。第六师团是日军甲等师团，下辖两个旅团共四个步兵联队，足足二万五千余兵力，这样半天就一千人地耗下去，77旅拼不了一星期就要倾家荡产了。

    “没搞错！”汉斯的表情仍然古井不波，“各部共阵亡458人，受伤537人，其中重伤150余人，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弟兄是撑不下去的。”他当报丧鸟已经当得十分轻车熟路了。

    蒋纬国顿时有点泄气。吴俊垒感叹道：“旅座，鬼子的炮火太猛，那两门烂炮一顿猛轰就报销了我两个连，虽然咱们的冲锋枪和大砍刀比鬼子的三八大盖和刺刀强，但这些狗杂种拼刺刀的技术确实不是盖得，死硬死硬的。拼刺刀，咱们弟兄起码两条命才能换鬼子一条命。”

    蒋纬国点点头：“传令下去，各部允许出动出击与日军拼刺刀！”

    静悄悄的中山门战场再次喧嚣了起来，一颗日军的100mm迫击炮弹突然间飞了过来，在蒋纬国面前五十米的地方炸开。正在收集日军战利品的三个士兵一起飞上了天，然后像用胶水粘贴的玩具般在空中散架分成四五块簌簌掉了下来。

    “卧倒！”刘峰岭吐出嘴里的肉馅饼，含糊不清地大吼。

    一时间，日军的迫击炮弹和九二式步兵炮炮弹一波接一波地破空而来，残破不堪的中山门陡然间在火光和硝烟间地动山摇。

    在第一时间里，蒋纬国身后的熊虎和司徒云这对哼哈二将立刻将他摁趴下。吴俊垒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将嘴里的半根烟一口气抽到了底。啐掉烟头后，他一边喷吐着青烟一边提起大刀：“狗日的又上来了！弟兄们，操家伙伺候着！”

    鉴于第23联队第1大队“误中支那军奸计”而被打了个全身瘫痪，大队长还糊里糊涂做了无头鬼，看到阵亡士兵的尸体和伤员的担架源源不断从中山门运回来，联队长冈本锁臣大佐气急败坏之下，亲自上阵督战。整个联队潮水般扑上来，不过，冈本大佐可是底气十足，经过他申请，谷寿夫师团长特地把师团直属的第6战车大队交给他使用。冈本大佐的脑子也没有被怒火给烧糊涂了，他知道，紫金山顶隐藏着中国军队一个重炮阵地，自己手里金贵无比的战车要是刚上阵就被中国军队一顿重炮炸成废铁，那谷寿夫师团长肯定饶不了自己。因此在发动进攻之前，冈本大佐还特地请求航空兵驰援。

    五架日军三菱轰炸机开始用炸弹一点一点地把中山门耕耘成粉末，另外五架则盘旋在紫金山顶，“恫吓”藏在山顶地下中国的炮兵不敢推出大炮射击。

    日军的炮弹和炸弹将中山门内外再次炸成了火海，没完没了的炮击和轰炸的爆炸声中，远处传来了日军坦克履带咯吱咯吱碾压地面的声音。四辆日军八九式轻型坦克和八辆九四式超轻型坦克一字排开，掩护着密密麻麻的日军席卷向中山门。坦克机枪怒剑狂花般地暴射着一条条火舌，打得国军阵地上粉尘飞扬、火星四溅。步兵后面，十多门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也在不遗余力地轰射着炮弹。

    蒋纬国直觉得脑袋湿漉漉的，他摘下钢盔，汗水已经把头发湿透了，冬天的寒风吹来，冻得他脑子一激灵。蒋纬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