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笙又来到之前的战场，战场上仍有不少的尸体未来得及处理，头上都扎着象征着黄巾教教徒的黄巾。

    视线中还有一个人，正用武器不停地掘开地上的土。

    墨笙走到他身边，看清楚了那人的样子，是位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和佝偻的身影表达着他历经岁月的沧桑，是一位年龄很大的老人。

    墨笙也捡了一把武器，帮助老人刨开泥土。

    老人见到插在地上的武器，抬头看了一眼墨笙，露出了一个乐呵呵的笑容。

    “年轻人，你不怕那些人追过来吗？”

    墨笙摇了摇头，道:“老人家你都不怕，我干嘛要怕。”

    “我都活了这么久了，已经活够了，他们要我这条老命的话，就给他们吧。”

    墨笙无语凝噎，沉默了几秒后，指着地上的土坑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老人憋了一口气，一边刨土一边答道：“安葬这些人啊，他们离我们住的地方太远了，实在是没那个劲拉回去。”

    “对不起。”

    老人没有注意到墨笙低下了头，似乎也没有听到墨笙说的话，继续说道：“我这把年纪啊，也只能帮他们收尸咯。要是死后都暴露荒野，无法安息的话，那也太遭罪了。”

    “对不起……”墨笙迷茫地抬起了头，平视着老人。

    “你说什么？”老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突然又放下手中的武器，扶着腰，歉意地对墨笙笑了笑，“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啊，人老了，耳朵和身体都不好使了，要是不出来一趟，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

    “我……”墨笙可还想说什么，一只手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李霄。

    李霄总是能无声无息地找到他。

    李霄看出了墨笙落寞的表情，对此他也能理解，无非是看见到这种死了很多人，又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而感到怜悯和愧疚。

    “他们不该为我而死。”墨笙紧锁着眉头，轻轻摇摇头，率先说了话。

    “那你想他们怎么死？病死？饿死？还是等死？你大可可以为他们哭一场，但这改变不了他们死的事实。”

    “但是……”墨笙还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仰天问道：“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明显是个死局，还要欺骗自己，如果我不坚持的话……”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李霄。

    没有经过严格的培训，只是匆匆训练下就上了战场，这注定是个悲惨的结局。

    他们不知道要讨伐的是谁，也不知道对面有10w人，可仍是义无反顾。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如果他直接点投降的话，那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了吧？

    显然不是，李霄告诉了他一个很残酷的事实。

    “你就算不发动这场战役，他们也是会死，而且是全部都要死。”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墨笙，李霄又补了一句，“你这是在努力改变他们的命运。”

    “老李，开饭了！”

    “好嘞！”

    远处有一个人叫喊着，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佝偻着身体，步步向远方走去。

    微风徐徐拂过，在酷热中带来了一丝清凉，老人佝偻的身影逐远去，一朵莲花从他的体内飘出，再随着莲花的舞动，一位似若天仙的女子出现在墨笙眼前。

    在墨笙疑惑的目光下，安莲将手搭在了他的另一个肩膀上，大抵是想做和李霄一样的事。

    她眺望着老人离去的方向，轻轻说道：“若你心存恶念，他们会在命运结束之前死去，而你给他们的是善念，也就让他们多活了一点时间而已。对于他们来说，他们都会随着命运而消逝。”

    “为什么？”

    墨笙还是无法理解安莲说的话，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因为他们是凡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安莲伸出另一只手在眼前，自嘲地笑了笑，“而我们作为他们眼中的神仙，能改变的命运也只是微不足道。”

    安莲抬起手掌，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着天空，“我大概能理解你们口中说的NPC了，就是像我们这种被囚禁在命运中的人吧？”

    墨笙似懂非懂，其中的道理需要细细琢磨，一时半会，他也只能理解安莲想摆脱命运的想法，安莲虽然没有明确表明，但每句话的语气，都有一种不甘的语气在里面。

    明亮的天空突然变得有些昏暗，没有乌云产生，也没有被任何云层遮挡，却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这不是光线的问题，是温度，墨笙能明显感觉温度下降了不少，空气好像更湿润了。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墨笙看向李霄，李霄正打量这着安莲的面孔，他知道李霄的为人，绝对不像他一样会对安莲的仙子般容貌有任何感觉，那么李霄这个动作的话，这说明着这里发生的事绝对与安莲脱不了关系。

    “很幸运我能碰见你，还有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