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玄九恬淡又害羞的低眉傻笑。

    笑着笑着，鼻子突然酸楚，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这是她跟月最后在一起的日子，怎么可以哭？

    她要笑，让月看到她最美的样子！

    那样的话，月今后想起她来的时候，也会是她大笑的脸。

    指甲掐进掌心，疼痛麻木了她的神经，脸庞强挤出一抹笑意。

    “这是我们三年前一起亲手埋下的桂花酿，我们本来约定好的……”突然如鲠在喉，月将桂花酿从玄九的手中抢了下来，一饮而尽。

    酒坛碎裂在地，玄九仿佛听到了月心碎的声音！

    他深深蹙眉，姣好的容颜被一团悲怆掩盖锋芒。

    玄九想要伸手，紧扣月的心脏，为他抚平伤痛……

    可是，她不能……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月看不出她心里有伤。

    与她一起长大的月，也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在他面前，只要不是真实的情感，就都是拙劣的表演。

    伤感本就可以互相渲染，她害怕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月也无言。

    二人坐在枫树两旁，倚着宽大树干。

    明月如钩。

    悬于天际。

    月将玄九一把拉到自己的身边，紧紧抱在怀里。

    如雪的白衣叠起，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的下巴埋进她的黑发。

    月的衣领，还有未散去的桂花酒的香味。

    玄九没有反抗，安静的躺在月的怀里，感受他鲜活的心跳脉搏。

    久久……月终于开口。

    “九儿？是不是过了今朝，明日、你就只能是我的妹妹？”月的喉咙紧缩，绝望的嗓音颤抖不止。

    “是！”玄九望着天上如勾的残月，眼底尽是疮痍。

    “这辈子，你是王妃、我是驸马，我们……曾约定好的，今生相爱到白首的誓言，不做数了，对吗？”

    “对！”玄九的语气坚定不移，不止说给月、也说给她自己听。

    “怎么才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月喃喃的感慨，声音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玄九坚定无畏的仰起头，望着月的脸，他精致的五官因为月光洒下而变得异常耀眼。

    月温柔的垂眸，等待着她的答案。

    “你是这世界上，对九儿最好的月，这个、永远不变！”阳光般的微笑在玄九脸上绽放，她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眼泪压制在眼眶。

    她说过的，只给月看她的笑容，她不能做不到！

    “九儿，我们、逃吧，天大地大，还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分明是戏谑的话，却被月用最严肃的语气讲了出来，那样真切的敲击着玄九的心。

    “整个晋国都是王的天下，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即便我们可以逃，那上官家怎么办？爹怎么办？公主又怎么办？”

    玄九能想到的，月又何尝想不到呢？

    只是他还能怎样？要让他亲自送玄九出嫁大王吗？

    他怎么可能做到！

    “九儿，难道我们非要去在乎别人吗？他们又有谁替我们考虑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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