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店。

    唐小果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大半夜的你跑出来干啥？”她问。

    “睡不着出来夜跑，没想到碰见这糟心事。”江灿苦笑道，“我看见时，有个流浪汉正朝着她走……”

    “她运气不错。”

    “刚见她时在哭，估计失恋了。”

    “你想趁虚而入？”

    “我是那种人吗？”

    “也对，你说过对女人不感兴趣。”唐小果笑的很放肆，身体上却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波浪起伏。

    江灿冲着她轻蔑一笑。

    拒绝了唐小果载他一程的邀请，江灿独自朝着家中走去。

    再度路过梧桐巷。

    他想到了那个被扔掉的沙发。

    “那个流浪汉不至于现在还在那里吧？”

    他正纠结着要不要过去，却听见一阵低低的哭声。

    来自于巷子里。

    “艹，今晚搞什么！”

    江灿踌躇了下，终究还是循着声音走了进去。

    他看到了沙发的一角。

    没有流浪汉的身影。

    他向前走近。

    灯光似乎更幽暗了。

    一个穿着浅粉色风衣的女人赤着脚蜷缩在沙发上。

    “这些女人都傻吗，哭也不知道换个地儿。”

    江灿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

    他靠近女人。

    空气中没有酒气。

    还好。

    他略微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江灿问。

    女人没有说话，哭声却小了点。

    “这么晚了外边不安全，你赶紧回家吧。”江灿劝说着。

    言尽于此。

    如果对方不愿听从，他也无可奈何。

    女人哭声止住。

    她缓缓抬起头来。

    “你能不能……”

    她的话说到一半，对上江灿那张脸时，却戛然而止。

    她那双空洞的眼眸中似乎多出了几分光彩。

    江灿同时与她四目相对，被那张惨白的面孔惊了下。

    他的心底莫名的泛起一股寒意。

    这妹子是一直宅在家里没见过太阳吧？

    他眯起眼睛。

    她的财富竟然是0。

    身上的衣服竟然也是0，难不成是假衣服？

    他压制着心中那古怪的感觉，点头微笑道：“早点回家。”

    “嗯。”女人害羞地低下头。

    江灿转身走开。

    走出十来米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回过头，见对方正朝着他笑。

    女人的笑容很美，江灿却感到一股凉气直窜脑门。

    昏黄的灯光之下，女人没有影子。

    她坐在沙发上。

    些许海绵已经从皮革处钻了出来的沙发表面没有一点凹痕。

    那里仿佛坐着一片空气。

    江灿感觉脖子僵硬的厉害。

    他艰难地转过头，努力让自己的步伐不那么紊乱。

    走出三米之后，他忍不住再度回头。

    沙发上已经空空如也。

    江灿小跑着离开巷子。

    回到家中。

    他将所有灯打开，令得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他的心中依旧没有一丝安全感。

    撞鬼了？

    撞鬼了！

    他怕得要命。

    作为一个只敢在中午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快进着看恐怖片的胆小鬼，他最怕这种玩意儿。

    然而他从没想到，现实中真被他给碰到了。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越想越恐慌。

    他坐在床边，却仿佛感到有东西在他脖子后边吹气。

    握紧手机，他躺到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自己一眨眼那只女鬼就会再度出现。

    一直扛到天亮。

    阳光从窗户洒了进来。

    江灿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直至中午，他被电话铃声吵醒。

    睁开眼睛，对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下呆，随后循着声音抓到手机，放到面前。

    唐小果的电话。

    还好。

    不是什么奇怪的来电。

    江灿松了口气，同时接通按下免提。

    “老江，不是还没起床吧？”唐小果的声音传来。

    “嗯。”江灿有气无力。

    “听你声音不对，干啥呢？”唐小果怀疑道。

    “刚睡醒，怎么了？”

    “帮你招了个助理，你来面试下呗。”唐小果笑道。

    助理？

    江灿皱眉。

    他偏头看了眼窗外。

    阳光正好。

    “行，等我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