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附体

    杜定远左手腕指齐动，画出一道繁复的剑诀，道道金光流动。右手长剑急速挥动，亦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不知名的符号，剑身响起清越的龙吟。

    杜定远挥手将左手画出的剑诀打在剑身上，大喝一声：

    “御！”

    长剑离手，杜定远面前一尺的空中缓缓转动，剑身上金色的剑诀隐隐流动。

    杜定远手中不停，右手食中二指并指为剑，向着地上的杨开福虚指一剑：“疾！”

    空中缓缓转动的长剑突然加速，箭一般激射而出，“夺！”杨开福胸口正在鼓起的包块登时被长剑刺中，长剑去势不停，将杨开福整个人穿胸钉在了地上。

    “成了？”几乎所有人脑中都浮现这个想法。

    任何一个人正常人被这样一剑穿胸而过，断然没有还活着的道理。

    然而即使被长剑钉住，杨开福仍然瞪着血红的双眼，伸出极度扭曲的双手，紧紧抓住长剑，不顾双手被剑刃割得鲜血长流，仍然拼命想要把长剑拔出。

    只是长剑穿过了他的身体，牢牢钉进了地面的青石板中，杨开福根本无法拔出来，几番痛苦的哀嚎之后，他胸口陡然自行撕裂开来，鲜血喷涌而出，肌肉如同布帛一般裂成碎片，胸口惨惨白骨发出令人发狂的“格格”声，在众目睽睽下，竟然根根碎断。

    如此惊竦恐怖的场景，如同地狱现世般鲜血淋漓地呈现在眼前，场中除了杨开福最后的哀鸣，便是围观者不自觉的牙齿上下打战的声音，更有甚者，已经直接尿了出来。

    其实莫说是普通人，就连乌衣宗的正牌元素师们也见所未见，他们几个其实也才晋入明悟境不久，得派中准予出来历练，自身境界尚自不稳，况且年纪也才二十来岁，阅历经验其实甚少。一位女弟子惊吓之下当啷一声丢掉长剑，手捂双眼再不敢看。几位男弟子虽然还能勉强保持镇静，手心中却俱已全是冷汗。

    “何方邪祟竟然如此凶厉！？”杜定远也惊惧不已。

    蓦地，从杨开福撕裂的胸口窜出一道黑影，黑影中隐现一张狰狞的鬼面，双眼闪动森森鬼火，厉叫着向离得最近的杜定远扑去，杜定远大惊失色，但手中已无长剑，不及多想，手中急聚元素之力，劈手击出，正正打在鬼身上，将鬼影从中击穿，“轰！”地一声落在远处地面，轰出一个丈余大小的大坑，但那鬼影复又聚拢，又向杜定远扑来。

    仓促之间杜定远再次凝力已然不及，只得闪身横掠数丈，那鬼影兀自紧追不舍，又要向他们扑来。半空忽然亮起数道符篆，古朴的符文在空中轻轻摇摆，道道金光在符篆上闪动，呈八卦形笼住了方圆十丈的空间。

    出手的竟是章化城守梁守烈。

    鬼影似是对这符篆颇为忌惮，转头狂奔，似想要逃离，梁守烈额上微微见汗，抖手又丢出一张烫金符篆，那烫金符篆在空中化为一柄小金剑，直追鬼影而去。鬼影厉叫一声，夺路狂奔，小金剑紧追不舍，鬼影左突右逃，却因被空中的八卦符阵限制，逃跑的空间越来越小，终是被小金剑刺中，鬼影痛苦地在空中翻滚，尖厉的叫声似有无尽的怨愤，一张鬼面竟然从中分开，化作两半，从小金剑的束缚中摆脱出来，小金剑在空中骤然一顿，稍有迟疑，一分为二的两道鬼影立时冲向离它最近的雪菱。

    “不好！快躲开！”阿木心头大惊，抬步向对面冲去，这邪祟不知是何来历，但看杨开福的凄厉惨象，便知绝非寻常。那女孩儿如若被它附体，那还有活命的希望吗？

    只是雪菱在地上跪得太久，虽然惊得花容失色，但仓促之间，又哪里能站起逃命？

    阿木提气纵身，全力一跃，冲至女孩身前，伸手抓向空中的鬼影，鬼影看似有形，抓却无质。半幅鬼影从他指尖穿过，钻进了身后女孩的右眼之中。

    而另外半幅鬼影却径直穿进了他的左眼。

    阿木只觉得左眼一阵剧痛，顿时泪出泉涌，而全身的力气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酸软无摇摇晃晃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

    雪菱亦身体一软，就此晕倒在地。

    这一时间变故丛生，在场众人无不牙关紧咬，全身僵直，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眼见杨开福血肉分离，开膛碎骨，场面之惨烈恐怖已让人几欲昏死，至后面邪祟破胸而出，白日显形，追击生人，连元素师都重击无功，更是让人吓得魂飞魄散。幸得梁守烈施展符篆之术，将邪祟困住，谁知那邪祟果然狡诈，竟然化出身外之身，重又附在两人身上。

    如此种种，莫不冲击着众人的心神灵魂，莫不超过了以往他们对世间许多事物的认知。

    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两人，离他们最近的人更是像赤脚踩着了火炭一般急急跳开。

    邪祟附体！

    杨开福支离破碎的的尸体还摆在那边，没有人会不相信，小乞丐和雪菱马上就会变成下一个杨开福。

    梁守烈稳住心神，上前对着二人连施符咒，又抽出几张朱砂符篆贴在两人身上，这才擦搾擦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