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街头巷尾

    太阳落山时，城外几千明军士兵被八旗兵杀光，后金八旗也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蒙古人控制了城门，沈阳四门大开，全无防备。

    城外的土坡上，努尔哈赤正观察整个战场，执掌两红旗的代善纵马过来通报：“父汗，城外明军基本扫清，沈阳四门大开，我们可以进城了。”

    他声音中都透着激动，沈阳城啊，今天之前他们谁都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松就能攻克这座军事重镇。

    镶白旗主杜度也把抓到的几个装死的明军士兵带到努尔哈赤身前，杜度的马背上还挂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杜度是努尔哈赤的孙子，他爹褚英被努尔哈赤下令处死的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在努尔哈赤的面前非常恭敬，表现的像一个外臣：“臣抓来几个明人，审问后得知。

    臣杀死了尤世功，镶黄旗的瓜尔佳.卫齐杀死了贺世贤，二人人头在此，请大汗验看。”

    说着将两颗人头递给努尔哈赤，努尔哈赤跟他们不熟，象征性看了一眼后突然问道：“皇太极，你说本汗该如何对这二人？”

    皇太极微微俯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神采：“父汗应该厚葬二人，让辽东明将们知道，虽是敌人，但父汗敬重勇士。”

    “嗯，交你来办。”

    把人头丢给皇太极后，努尔哈赤远眺沈阳东门，尽管已经攻陷这座城市，可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催马来到几个明军战俘身前，问他们：“城内有一个戴着白脸面具的将军，他是谁？”

    给李成梁当了那么多年随从，他也练就了一口流利的汉语，从口音上根本听不出是异族。

    几个战俘连连摇头，一人壮着胆子说道：“城内大小将官，小人就算没见过也都有耳闻，没有谁是戴着面具上阵的。”

    “没有？”

    努尔哈赤眼露狐疑，难道那人不是明军将领？

    回想起尤煌活跃的身影，顿时打消这个念头，绝对不可能，凭那份武勇和他能带领近百名骑兵冲阵来看，他不可能是个寂寂无名之辈。

    努尔哈赤摆了摆手，杜度会意看了眼几个战俘身后的族人，几个镶蓝旗女真人抽出佩刀，不顾几人的求饶，重重挥落。

    努尔哈赤调转马头，对代善道：“你带人进城清剿残敌，其他人稍作整顿，随我南下。”

    聂克塞惊道：“玛法，我们去南边干嘛？”

    努尔哈赤瞥了眼皇太极，皇太极为他解惑：“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攻城，南边的明军定会急援沈阳。

    野战乃我军强项，如不趁他们还没听到沈阳沦陷的消息时在野外歼灭他们，等他们撤回辽阳就不好办了。”

    “明白了吧。”努尔哈赤强笑了声，旋即调转马头，面向南方，接下来还有一场打仗等待着他。

    自三年前以七大恨起兵到现在，后金政权仍处于创业阶段，可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的岁数都在那摆着，他得在自己还有精力的时候帮儿子们打下一片根基之地。

    这辽东，他要定了！

    ……

    代善带着两红旗大军缓缓进城，目送着他们进城后，努尔哈赤带着其他人向南方疾驰而去。

    可城内的战斗并没随着代善的进城而结束，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在一条条街巷内，以尤煌为首的大明官兵与蒙古人和两红旗在城内进行巷战。

    沈阳官兵里有不少本地人，了解城内地形，更有城内百姓相助，抵抗的非常激烈。

    城东，砖石胡同里。

    昏暗的月光下，尤煌和三十多名满身煞气的弟兄把一个镶红旗牛录逼到墙角，这名牛录四十来岁的年纪，黝黑粗糙的大脸上有一条蜈蚣似的刀疤。

    手持一把雁翎刀，刀刃上已经崩出几个豁口，身上棉甲的白边早已被鲜血染红，乍一看还以为他是正红旗的，很难想象他这一天杀了多少人。

    他瞪着眼睛怒视尤煌等人，口中张狂叫嚣，欲做困兽之斗。

    尤煌也不惯着他，抢过尤虎手里的开元弓，张弓就是一箭，这么近的距离内，箭矢精准的穿过牛录喉咙，把他整个钉在墙上。

    又一个…

    尤煌拧着眉头，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今天杀了第几个人了，要算上在城外杀的，保守估计不会低于50个。

    罩甲下的锦衣早就被鲜血染透，凝结的血液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但尤煌已经顾不上这个，也没时间给他换衣服。

    城里的蒙古兵和女真人都知道城内残余的明军不好惹，只把守沈阳四门通往总兵府的主街道，显然在天亮前他们不打算争夺城内大片街巷了。

    尤煌耳朵一动，远处似乎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第一时间张弓对准胡同那头：“什么人？”

    他身边的弟兄早已是惊弓之鸟，听尤煌一声大喝，赶紧将武器对准胡同那头，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行人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内，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清那也是一支明军，十几人左右。

    两拨人马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