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每唱一句，周涵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宋沅唱完一首歌，周涵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不过明景昕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想想他一个歌坛天王忙完春晚的节目之后放着假期不去度，非要从母亲手里挑了这个回报率最低的并购案跑到这里来，不就是从何老爷子那里听说某人跑这里来追星的事情吗？

    他辛辛苦苦地当护花使者，她呢？却跟别人在台上唱情歌！然而现场吃瓜群众们这会儿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明景昕身上，可怜一向走到哪儿都是焦点的明天王今天被冷落了。

    随着歌声收尾，餐厅里的气氛燃炸了。大家终于从歌声里回过神来，开始纷纷议论——

    “这小哥哥是谁？为什么他的声音跟周涵那么像？”

    “像个毛线，你刚没听见周涵唱歌的声音吗？哪里像了？”

    “这是有预谋的吧？明景昕要黑我们涵涵？”

    “你脑残吧？以我们明哥哥的咖位用得着黑谁？”

    “这特么怎么回事？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吗？”

    “这太打脸了……正主唱砸了，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却唱出了原唱的味道……”

    “哎呀，脸好疼！让我缓缓……”

    ……

    现场不过百十人，差不多一半是周涵工作组的人，粉丝也基本是粉丝后援会的人，当然，粉丝后援会里面也有一些专攻八卦赚流量的主播，博主们。这些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走到哪儿就把直播带到哪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甩出来，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王绮的电话被打爆了，她索性关了手机换了别人的手机打电话给公司，吩咐人立刻去把宋沅的妹妹宋湄控制起来；然后又打电话给危机公关部，让他们赶紧想办法控制网上舆论，并组织水军准备带节奏；之后又打电话给法务部，要求他们起诉宋沅。安排完这些之后，她又给自己的心腹赵峄打电话，让他悄悄地去查明景昕。

    事情闹到这一步，拍摄必须暂停了，周涵被工作人员护着回酒店，一进门便从酒柜里抓了一瓶酒摔到地上。

    “你干什么？！”王绮的心抽痛了一下，这瓶酒怎么也得上万块！

    “这分明是有预谋的！”周涵疯了一样嘶喊着，“是明景昕！是他要黑我！王姐，这事儿你不能不管！”

    “你冷静一下，我已经安排他们去处理了。”王绮觉得自己的耐心快用完了。

    “还有宋沅！这个混蛋十有八九被明景昕收买了！”周涵转身把椅子踹翻。

    “对了，你那个粉丝是怎么回事儿？之前不是说她是脑残粉吗？有这样的脑残粉？！”王绮想起何依依的样子火气就压不住。

    想起何依依，周涵皱眉想了半晌，方说：“她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是李蕾介绍认识的。”

    “李蕾是谁？”

    “她是周氏集团的大小姐。”

    “周氏集团？哪个周氏？”王绮对金主比较关心。

    “就是凤岺市的周氏。”

    “周茂轩的周氏？那她为什么叫李蕾？”

    “她母亲是周晴岚。”

    “对，周茂轩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王绮抬手揉了揉眉心，又问：“这个李蕾的表妹叫什么？”

    周涵想了半天才说：“叫……何依依。”

    “姓何？！”王绮的眼睛立刻瞪圆了。

    “好像是……怎么了？”周涵被王绮瞪的心里发毛。

    “你个蠢货！”王绮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指着周涵骂道：“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她李蕾算个屁的大小姐，这个何依依才是周氏真正的大小姐！”

    “……”周涵有些懵逼，毕竟商圈的那些事儿他并不了解，以他的身份阅历能认识到的最有钱的人无非是几个寡居或者分居的阔太太而已。

    “周茂轩当初是靠着盛家大小姐才把生意做大的，所以周氏集团的股份当初是一分为二，一半在周茂轩的手里，一半是盛大小姐的。而李蕾的母亲周晴岚只是周茂轩跟前女友私生的大女儿罢了！以盛家的手段，你觉得周晴岚能才周茂轩手里继承多少家业？虽然周茂轩和盛大小姐的女儿周曦月死了，周氏半数以上的股份也不会落在周晴岚的手里！如果何依依是李蕾的表妹，那么她肯定是周曦月跟何嘉庸的女儿！何嘉庸——你该是知道的吧？！”

    “……”周涵当然知道何嘉庸是谁。

    王绮快刀斩乱麻，立刻吩咐周涵：“打电话给那个李蕾，就说你要请她跟何依依吃饭。”

    “我，我没有李蕾的电话。”周涵现在也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货，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还整天端着偶像的架子，对何依依连正眼都不看一下。

    “你……”王绮点了周涵两下，脏话含在嘴里没骂出来。

    “我知道她们也住在这个酒店，好像是定的豪华套……”

    王绮叹了口气，叮嘱周涵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不许出去，然后自己急匆匆出门去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