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实不相瞒，从你方才使用惊魂的状态来看，便已是迈入第二步腐朽神奇之境了。倘若日后大成，便有开宗立派的资格，在江湖之时享有威名，成就一代宗师！”

    老者满是深意的看着李雨宁，却是奇道：“你小子老实说，这第三式究竟是如何创出的！相信你自己已经感受到这一招式所蕴含的威力，远非五日前的你可以比拟。”

    李雨宁嘿嘿一笑，坦言道：“其实晚辈也是误打误撞，昨日在练剑之时想到了前辈所言的‘化繁为简’，我就想着既然并非是融合剑招，便钻研起了‘擎风剑法’中的要义来了，发现这路剑法要做到剑势绵密，终究离不开一个‘快’字。于是晚辈就苦思冥想，如何能做到出剑极快令人无从招架，原本毫无头绪，机缘巧合之下，领悟了流风起意——树欲静而风不止！便是‘意念在前，出手争先’的要旨，不过运用十次却也就能使出一次罢了。”

    哈哈哈——

    “原来如此，想来是你小子方才运气使然！眼下你方才领悟，尚未融会贯通，倒是急不来的，不过你所言‘意念在前、出手争先’却是暗合一些武道之理，等你小子真正融会贯通之时，便可算是这江湖的上层高手了！”

    老者说完此话，面色旋即严肃起来。

    “不过，老头子可要提醒你，别因有点进境就骄傲自满，在江湖之上如你这般天资聪颖之人不乏少数！据老头子所知，近日江湖就出现了一位天纵奇才，如你这般及冠之年却已叩开玄门成就半圣之境的高手！虽然他内功修为只有五元之数，但这种人，往往比单纯的九元修满更加可怕。”

    玄门——半圣！

    那不是第三步达到‘返璞归真’的高手吗？

    李雨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前只觉自己进境迅速，便有些浮躁。如此相比，同龄的自己才将将摸索到第二步的门径，却是显得太过稀疏平常、微不足道了。

    李雨宁苦涩一笑，出言打趣道：“真如前辈所言，比九元修为还可怕，如此说来岂不是白白浪费光阴修炼内功了！”不是李雨宁心中有疑，只不过年轻气盛难免有些欲与他人争强好胜的心思。

    老者吹鼻子瞪眼道：“屁话！给你千斤铁锤，你提都提不起，如何谈起运用对敌！再说踏足武道，这需要莫大的机遇和悟性，困在此处的江湖俊杰不胜繁几，莫要好高骛远！”

    李雨宁本是出于随口之言，没想到遭到一通训斥，不过听到诸般俊杰都无法迈出第二步，心中也释然了。

    “小子，你也只是算刚刚摸到第二步的门径而已，道阻且长、切莫焦躁。这武道虽非限制甚么资质高低、善恶美丑，可谓世间之人皆可修行，况且修行此途，无需拜门学艺，全凭自悟。即便如此，但真正步入此途之人却也是凤毛麟角，你可知为何？”

    李雨宁摇了摇头，收拢浮躁的心神。

    “此途非愚力不可得，更非他人可以相授。道之一途，唯悟可得，本就是源于各自的感悟，非旁人所能替代。正如翻阅书籍，每个人的感触皆不相同。若是参照了他人的注解，便会桎梏思维，再难有自己的想法。正所谓，‘一切道皆非道，非道非非道’，就是这个意思。如若妄自复制他人的道，等同于自缚手脚，虽然能够有所进境，但同样限制了自己的心境，可谓是百害而不无一利。”

    “可是单凭闷头造车，真能寻得出路吗？”

    李雨宁心中另有想法。

    “小子——车到山前必有路，若要进境走出自己的道，只能如此。”

    李雨宁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不错！任何语言、文字表达或描述的道，皆已不是真正的道。道就好似千江水映千江月，每个人的感悟也如那江中之月一般，皆不相同，无从临摹。位列此途修行之人，皆是自己对于人生感悟的一次选择。世间大道何止万千，又基于人心各异，一生之中，感悟何其之多，想要选择自己的道，就要问清自己的心意了。”

    李雨宁闻言心道，原来如此，难怪前辈没有教授我任何剑道之理，原是怕我限制了心境。可——剑法招式总能传授一二吧！

    李雨宁对此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他也只是出于玩味的心理，并未挂怀。毕竟传师授教，讲究的便是机缘二字，强求不来。

    老者意味深长道：“想当初，老头子经历两年游历，才通晓这人在世，便是一场修行，常人通过研习学问求得仕儒之道，入释之人修习空性法身，修道之人讲究炼虚合道。同样，习武之人心悟武道，修行圆满，一人之身即为万法之相，奈何若要将‘精、气、神’共修圆满，非仙人而不可为，只是如今，仙径之路终是再无所寻……”

    “唉！说远了，这人若上了年纪，难免有些多愁善感了——”

    次日。

    雨后，傍晚，雨露遍布、泥土芬芳，更显清幽谧静之意。

    此刻，夕阳西斜。一片火烧云将半边天宇染得通红！

    李雨宁和阿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