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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念诗
夏檀儿低头，“念诗啊。”
小乔疑惑地看着她，“诗？”
“没错，念诗！”
夏檀儿忽然站了起来，身体立在那看起来时刻面临断裂的树干上，像一只飞腾的鸟，一朵飘摇的云，对着天空徜徉。
“我在念‘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我要念‘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我还要念‘携书弹剑走黄沙，瀚海天山处处家’！”
小乔：“……奴婢就听过第二句！”
夏檀儿笑得花枝乱颤，“你听过就有鬼了，哈哈、啊！”
“娘娘！”
……
所以说人不能太放肆，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现实打脸。
从树上摔下来的瞬间，夏檀儿甚至已经做好了以头抢地、四肢瘫痪的准备，方才那般试图翱翔天际的洒脱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强烈的失重感甚至让她又是瞬间的眩晕。
“要死要死要死！”
小乔：“……”
众人：“……”
夏檀儿缩着身体，要是可以，整个人都想团成球，也总好比现在这个情况好。
萧齐然冷淡地挑眉，两条手臂仿佛不是抱着一个从高空坠落的人，而仅仅是一个飘然而下的灯笼，轻松至极，甚至还颇有闲心地用手指摸了两把那仿佛刚刚被水洗过的柔顺长发。
目光在那凄惨涨紫的脖子上定了定，萧齐然面无表情道：“放心，你还没死。”
夏檀儿脸上一热，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站在地上拨弄了两下自己的鹅黄裙子，抱手冷笑，忽视了一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还有那才飞起来就又落在了梧桐树上的风筝。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释放霉运的时候来，”夏檀儿意有所指，“皇上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众人已经习惯了西晋皇后的“豪言壮语”，深知在这个时候必须将头放得更低、呼吸放得更轻，必须把自己当成空气才行。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低头的瞬间，一阵冷空气便从萧齐然身上发散开来，吹得他们身心皆怵。
夏檀儿又回头看了眼风筝，暗道一声晦气，转头看看萧齐然，“算了，你也算帮了我一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谢了，请吧。”
语毕，夏檀儿直接与之错身而过，伸手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小乔，走向内殿。
萧齐然来此本是想要再问问她有关“春药”的事，但现在却没有了那个心思。他转过身，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出了凤栖宫。
夏檀儿已经走到了内殿门口，见状不由脚步一停，侧头看向大门，奇怪道：“他不是来找我的，那跑进来干嘛？”
小乔悻悻，猜测道：“也许皇上就是特意来问娘娘有关‘那件事’的呢？”
那件事。
伊兰姗吗？
夏檀儿嗤笑，“他问了也是白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齐然重登御撵，小太监擦了擦头上的汗，刚才萧齐然突然踩着御撵、院墙飞进了凤栖宫，那速度太快，他还以为有人在宫里行刺呢，却原来是去救皇后娘娘了。
见萧齐然这么快就出来，小太监不禁好奇，“皇上，您不进去坐坐吗？”
萧齐然睨了眼小太监，若是徐德在他身边，就决计不会问出这个问题，这小太监还是历练不够。
“去韶华宫。”萧齐然如是道。
小太监这会才察觉到了自己的多言，悻悻喊道：“摆驾韶华宫！”
本打算安安静静前往韶华宫的萧齐然：“……”
才刚进内殿的小乔：“……”
来了凤栖宫，才进来说了一句话，转身就去韶华宫？看来这两日宫廷流言的方向又有变化了，众人面面相觑。
夏檀儿也听见了那声音，她坐在梳妆台上，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那难看的掐痕实在有些可怖，就像一只鬼手时时刻刻都在捏在她的命脉，也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会瞬间拧断她的脖子，将她置于死地。
这痕迹，让她觉得不祥，十分不祥。
而刚离开凤栖宫的萧齐然，深吸口气后，也逐渐将自己从方才那空灵纯粹的画面中抽调出来，转而，却想起了那几句诗。
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广大的土地：这一角已变成灰烬，那一角只是血和泥，这一片湖该是我的家乡。
她是在思念家乡？但京城不就是她的家乡吗？相府里不就有她的亲人。
是她自己断绝了亲缘，是她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家乡。
还有后面那诗，他也如小乔一样，只听说过第二句。
“……瀚海天山处处家。”
萧齐然将自己听到的两句诗写了下来，交给了小太监。
小太监喏喏点头，转身不知去向，形色匆匆的样子，让经过的翠翘睁大了眼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