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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审讯灯毫无预兆亮起，强烈的灯光打在顾泠身上。

    顾泠眯了眯眼，眨了眨眼，好半会才适应刺目的光线。

    审讯官将手机放在桌面。

    薄美和跳楼前和他的通话内容，从听筒里源源不断流出。

    顾泠不动声色的听着。

    “喂——我说薄姐姐，大半夜你打我电话不说话，玩什么弱智的灵异游戏！”

    “你后悔吗？”

    “不后悔。”

    “你有没有心？”

    “这种重要吗？”

    “重要！”

    “当我履行我的职责时，不需要心。”

    “职责你个屁啊！你他娘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你犯啥事了，不会是找我借钱吧。薄美和我跟你说好，借钱没有！借命绝交！”

    “你有病吧！老娘完成任务了，你还开心吗？”

    “是嘛！恭喜恭喜！好好上路吧，高高兴兴的解脱多好。”

    “我从这里跳下去，你真的很开心？”

    “你跳吧！你挑吧！要不要我给你收尸，凭咱俩的关系，一口价三千万。”

    录音内容到这里之后就剩了沉默，但明显谁也没有挂断电话。

    审讯官瞪圆了眼睛冰冷地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手机是从现场找出来的？”顾泠断然没有想到薄美和居然录音了。

    果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有人把手机送到警署。”审讯官说。

    顾泠语如连珠炮，一个一个问题接踵而来：“男的女的？形貌体态如何，年纪如何，个人信息如何，又是怎么得到薄美和的手机？这种有栽赃陷害嫁祸我的重大嫌疑犯，你们扣了没？另外又是谁报的警？还有你们知不知道，这通录音被人剪过，下面……”

    “闭嘴！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审讯官打断他说，顿了顿，又说，“通话内容已经做过技术分析，确定是你和薄美和的声音无疑。你涉嫌怂恿死者自杀，我现在正式通知你，顾泠你被捕了！”

    “身为执法者，明知事出有内情，却审案不清，有意忽略漏洞，没掌握有效证据之前，强行进行逮捕……”

    审讯官眼里怒火喷张，开口之际，顾泠右手一抬，手掌摊开举在他面前。

    “等会儿！警察叔叔你先让我用一句话概括中心思想。”

    审讯官挥开顾泠的手，眼看着可以说话了，却被顾泠抢了先。

    “你跟谁勾结？还是说你们警方背后有人指使？”顾泠瞬间冷下脸色，口气冷森森。

    质问的话音刚落，录时走进审讯室。

    “是你？”目光一转，先看向录时的脸，再看向他的食指。

    录时在顾泠对面往左坐下，喊冤似的：“可不是我。”

    顾泠坐正身体，嘴角扯了扯，不发一语，明显不信录时的措辞。

    审讯官不像录时那般冷静，刚才顾泠两句质问，让他感觉受到侮辱，疾言厉色：“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我也可以直接以诽谤警察为由逮捕你！”

    “警察——”尾音上扬拉长，收住笑容，打了个哈欠，顾泠讥讽，“身为执法者，难道不应该慎独、慎思、秉公执法，无愧于心吗？”

    审讯官正待发作，录时拍拍他的肩，示意不必动气。

    “说吧。”录时举起薄美和的手机，“解释一下这通电话内容。”

    思绪在顾泠脑海里极速飞转。

    仅靠前半部分的通话内容，他一句“你跳吧”并不能给他成立怂恿罪名。

    后面涉及身份问题的内容被刻意剪辑掉，说明剪辑者很有可能知晓他们的身份。

    能在薄美和跳楼现场第一时间拿到手机的情况只有一种，就是薄美和故意录下通话录音，跳楼时，剪辑者就等在旁边、或者楼下。

    楼下！

    顾泠蓦地想起从棕榈树下走出来的那个男人——沈居无。

    有可能是他吗？

    顾泠笃定，这毫无可能性，根本说不通。

    但那晚的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他会在那里出现？

    难道纯粹只是因为沈居无恰好回到自己所在的别墅区，恰好经过跳楼现场，又恰好见证自己搬尸过程，并且警察恰好感到时，他又恰好消失？

    顾泠无法欺骗自己把这些恰好当做巧合，更不能把沈居无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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