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川终于抬起头直视她：

    “我的课业自己会做。”

    隔着一道木板都能感觉到李玉文的尴尬，李二莲都要同情她了。

    又过了不知多少秒，李玉文再次调整好笑容，问道：

    “梁家哥哥，上次我送你的香囊扇坠你喜不喜欢？我特意绣的怪石翠竹，听说你们读书人都喜欢这种寓意君子的植物。”

    梁雨川几口将剩下的面条吃完，说了句：“不是送给李宗延的吗？”

    “啊？”李玉文整个表情都裂开了。

    “我已经转交给李宗延了，不信你去问他。”说完，梁雨川擦了嘴角，起身欲走，李二莲见势赶紧转身，却撞上了一直在她身后跟着偷听的靳晏明。

    正慌乱间，李二莲听到一声仿佛含着冰碴子的声音：

    “二莲……”

    李二莲已经能想象梁雨川偷会佳人被她撞到后那恼羞成怒的样子了，她才不要直面梁雨川的怒火，一把推开靳晏明撒腿就要跑，却被梁雨川抓住了后领。

    梁雨川将她带到跟前，两人面对面站着。

    “去哪儿？”梁雨川问。

    李二莲想，既然躲不掉，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反正错的本来就是你，谁让你勾搭小姑娘。

    抬头、挺胸、收腹、双手叉腰、鼻孔朝天，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以正义一方的口吻质问道：

    “你刚刚干什么呢？”

    梁雨川见此，心中乐开了花，他本以为李二莲年纪太小，情窦未开，虽同意与他交往，但不一定明白男女之情，可李二莲现在这样子，明显是在吃醋啊。呵呵，小家伙竟还知道跟踪偷听，有趣。

    “吃饭。”两个字回答，简单明了，坦坦荡荡。

    李二莲一时无言以对，“不要说废话，我问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她自己找来的。”这次是六个字，但依然简单明了，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李二莲心想，你拈花惹草还出心安理得了？稍微组织了下语言，一板一眼地说道：

    “花儿若是不散发香气，蜜蜂也不会围着它飞。”

    梁雨川惊讶于她话里的意思，靳晏明却幸灾乐祸地帮她点明：

    “哦，原来你招蜂引蝶，勾引人家小姑娘。”

    李二莲一听却率先不干了，用手肘顶了他的腹部一下将他推开：“什么勾引，你怎么胡说八道的。”

    靳晏明委屈了：“这不是你说的吗？”

    李二莲瞪眼：“我什么时候说这种话了，你少污蔑我！”别说她没这个意思，就是她有，那也只能她来说，别人骂梁雨川就不行。

    忽然听到若有若无的抽泣声，李二莲循声望去，见李玉文竟坐在位子上把脸埋在胳膊里哭呢。

    好在她们现在在角落里，外堂又乱哄哄的，没人注意到她们。李二莲走过去问道：

    “李玉文，你哭什么？又没人欺负你。”

    “你欺负了！”李玉文仍然埋着头，胳膊却直直指向李二莲的鼻子：“你说梁家哥哥勾引我！”

    “我……”李二莲忽然有种解释不清的感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这时梁雨川将她身子掰过去，为她将额间的碎发掖到耳后：

    “我明白，不必跟别人解释。”

    李二莲道：“你明白的话就说说看，省的人家冤枉我。”

    梁雨川启唇一笑：“夸我一遍就好了，没必要让我再自夸一遍吧？”

    李二莲傻眼：“谁夸你了？”

    梁雨川揉揉她的花苞头：“你把我比作一朵花还不是夸我吗？好了，我们走吧。”

    “去哪儿？”

    “不许走！”

    李玉文和靳晏明同时说道。

    梁雨川看向靳晏明，个中意思尽在不言中。靳晏明与他本是好友，他明知梁雨川和李二莲认识在前，却仍对李二莲妄动心思，自觉违背了兄弟情义，不由得在梁雨川的注视中低下了头。

    梁雨川拉起李二莲的手，两人端了些饭菜去了后院。

    饭菜是装在快餐盘里的，李二莲只是盯着里面的菜叶瓜片，并没有动筷，她觉得梁雨川应该给她一个解释。

    “怎么，不合胃口？”梁雨川为她夹了一个肉丸子送到嘴边。

    李二莲忍不住问：“你知道李玉文每日都来为什么今日不躲着她？”

    梁雨川将肉丸子送进她嘴里，说道：“李宗延和我说了今早的事了。我想，你有权知道李玉文喜欢我的事，便来了。”

    李二莲对这个答案还是很满意的，这说明梁雨川很尊重她。又问：“李玉文是怎么喜欢上你的？你……喜欢她吗？”

    梁雨川用筷子敲她的鼻子：“你说我喜不喜欢她？”

    李二莲噘嘴：“我说你不喜欢。”那表情，仿佛在霸道地宣告主权。

    “说对了，奖励一个鸡腿。”

    李二莲就着梁雨川的手咬了一大口，问：“那她喜欢你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