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要知道李家掌握了大昭的进一半的军权，纵然父皇知道他们欺君罔上，有不臣之心，现在也不能动他们，所以，洛儿这次要委屈你了。”皇帝目光灼灼的看着柳铭洛，纵然贵为天子，也有诸多无可奈何。“李昶已经伏法，德妃也会受到惩罚，但李家暂时还动不了，等父皇把李家的军权分开，到时候由着洛儿你处理。”

    “那五皇兄呢？这事他知道吗？”柳铭洛问，他想知道柳铭洁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

    皇帝摇了摇头，“兴许德妃怕事情败露连累了你五皇兄，所以这事一直没跟他说，他尚不知情。”

    “那为何动不得李家，既然知道李家有不臣之心，胆大妄为，那直接剥了他的军权，咱们还有楚家，还有刘家，他们可是比李家的军功更大。”

    “洛儿，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事你回去跟沄儿说，他会给你解释的。就是让你受委屈了。”

    “洛儿都委屈了十年了，还在乎这一次嘛，洛儿告退了。”柳铭洛这次真的有些不理解皇帝的做法了，明明什么事都查的清清楚楚，却还要放过他们。

    回到毓灵斋，柳铭洛气呼呼的坐在水榭透气，正好顾朔风跟楚暮经过，便进来，见柳铭洛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又有些好笑。

    “吆，瞅瞅，这嘴都能当栓马桩使了。”楚暮笑道。“说说谁还敢欺负咱们九皇子。”

    “去，没心情跟你说笑。”柳铭洛顺手推了楚暮一下。

    “说说吧，是不是陛下找你过去说了什么？”顾朔风问道。

    “你们说，明明知道是李家，是德妃要害我，却偏偏不处置他们，你们说，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莫忘，守着水榭，别让别人靠近。”顾朔风对水榭外站着的莫忘说道。“你小点声。”

    “陛下现在不会处理李家的，李家手里有兵，若是狗急跳墙，岂不是大昭的灾祸。”顾朔风解释说道。

    “那还有楚家，还有刘家，怎么就弄不过一个李家了。”

    “刘家交出兵权已久，虽说为大昭立下了汗马功劳，可现在只安心做个富贵国公。我们楚家手里握着镇北军，这已经是四方最多的军队了，再说，镇北军也不能随意调动，即使中都有变，也远水解不了近火。”楚暮说道，他没说皇帝是让李家楚家互相牵制，在没有培养出新的力量之前，妄动那家都会失去平衡。柳铭洛是皇家人，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不定就给自己以后找麻烦了。

    “楚大哥说的对，既然陛下知道李家的所作所为，那必然不会养虎为患，收拾他们是迟早的事，你也不用生气，有你报仇的时候。”顾朔风说，他也没有把说帝王的制衡之道，毕竟楚暮是外臣，说的多了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行了，你们走吧，让我自己在这里透透气，一会就好了。”柳铭洛催两个人离开，这一生气，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那我们先走了，听钟秀阁那边动静挺大，我们过去看看。”

    “莫忘，去给楼里传信，所有人都停止查乌衣帮，也都不要再找李昶了。”等楚暮跟顾朔风走了，柳铭洛对莫忘说，皇帝已经让人去查了，别让皇帝的人发现孤月楼才好，再者李昶已经死了，也没有必要再找了。“再派人去盯着李家还有柳铭洁，一有风吹草动就跟我说。”柳铭洛还是怕他们再有动作，他可不想只是被动的兵来将挡。

    中都郊外的一个破财的土地庙里。

    一个男子从头到脚的隐在一个宽大的披风里，看不清面容，另一个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

    “公子，都部署好了，不知公子下一步要怎么做？”

    “把乌衣帮送给皇帝，让人送点线索给皇帝，两队人得势均力敌，戏才好看。”披风男子阴恻恻的说，“李家就快保不住了，兵权应该会都收回去，去甘州一趟，让柳铭洁在临死前再干点事。”

    “听凭公子吩咐。”

    景泰二十六年，六月初十

    德妃殴打宫女，至宫女身亡，事后不思悔改，竟将尸体雪藏。身为后妃，实当不起“德”之称号，现褫夺“德”之封号，降为贵人，迁出漪兰宫正殿，并禁足半年，以思己过。

    李昶的尸体是在中都郊外被人发现的，报官以后才发现是李昶，已验明正身。本应在大营里的李昶无缘无故的跑到中都，虽说已经身死，但这擅离职守之罪也不得不罚，然而李昶已死，所以这罪就落在镇国将军李永燔的身上，官降一级，为勇武将军，并罚俸一年，派去镇守西疆。

    这个擅离职守可大可小，未酿成灾祸的一般都会从轻发落，但皇帝有意要夺李家的权便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李昶的祖父李睿仪是开国功臣，看在他的份上，又不能处理的太过，不然寒了大臣们的心。

    这事看似就怎么过去了，但这才是个开始。

    甘州，雍王府

    “糊涂，本王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下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柳铭洁气愤的说道，神色有些狰狞。“怕是父皇对我有所警惕了。”

    “你也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