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唐知知忽然又说，轻轻皱了皱鼻子，“这样会不会有些傻呀？还有些丢人现眼。”

    孟珺南破涕为笑，黑眸亮晶晶的，道：“不碍事。”

    语落，她就侧过身子，仰起脖子，两手放在嘴唇的两边，往楼上的某顶窗户大喊——

    “爸！是我，南南！我知道您现在不愿意见我，我也知道我没脸让您见。可是，我还是自私的希望您能来看我考试，能…能在我出考场的时候，夸我一下。”

    “……”

    时间过去良久，无人应答。

    孟珺南眼皮慢慢垂下来，纤长翘卷宛如蝴蝶翅膀一样的睫羽盖住眼里的暗淡，投下的浅淡的阴影，让眼尾仿佛带着股忧伤。

    唐知知无声叹息一下，挽起女生的胳膊，轻声道：“走吧。”

    孟珺南强忍着不掉眼泪，出声时尽管只有一个字，也是带有明显的哽咽：“嗯。”

    两个女生步伐慢慢的，脚步不停，很快就走出了小区。

    直到声音远去，孟爸爸才从椅子上站起身，立在窗前遥遥的看着正好消失在小区的两个女孩，薄唇轻抿，到底什么都没说。

    …

    两人回去的时候，正好遇上班主任的语文课。

    胡老师看了眼脸色很白的孟珺南，大抵是猜到了什么事，微微叹了一口气，什么斥责的话都没有说，直接让她们赶紧回座位上课。

    两人回座位后，项川难得没有好奇心问一堆问题，只是看了眼孟珺南红通通的眼睛，之后就把目光落在教材上，继续上课。

    …

    一整天的课程枯燥又漫长的结束，在下午任课老师宣布放学的那一刻，所有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周，教室里的气氛紧张且压抑，同学们都意识到时间的紧迫与宝贵，有的打算再在教室待一会儿再走，有的则回宿舍或者回家看书写题。

    四个人都是走读生，要乘坐公交车回家，为了压缩时间，他们没有在教室里逗留，收拾完书包就走了。

    他们站在公交站前，谁也没有说话。

    这段时间大家的心情都是复杂且微妙的。

    高考快要到来就意味着他们几个很快就要分别，各奔东西了。

    大家的理想大学都不一样，进入大学以后，便鲜少回家了，除开手机联络，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少之又少了。

    项川看着对面背着书包，穿着中规中矩的校服的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忽然间感到时光的迅速。

    他勾了勾唇角，说：“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

    “执哥，你还记得咱俩高一入学的时候吗？哦哟，那会儿因为咱俩的长相收了一大波小迷妹咧！哦，对对对，不提这事我还差点忘了。”

    项川的眼睛里浮现些许坏笑。

    唐知知带着好奇心看过去，问：“什么事啊？”

    项川贼兮兮的说：“知知同学，你绝对想不到，执哥除了收到女生的情书和礼物以外，还收到了一个男生的！”

    “……？”

    项川忽略她怔仲的表情，继续道：“倒也没有情书和礼物，我记得那人是怎么说的？哦——同学，你是你是弯的还是直的？”

    蒋执：“……”

    唐知知缓过神来，没由的瞅了蒋执一眼，问道：“这个人也是高一吗？”

    “不是，是那时高三的一个学长。”

    难怪没听人提起过，原来那个人已经离开学校了。

    不过……

    唐知知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看向身侧的少年，调侃道：“蒋执，原来我低估了你的受欢迎程度。”

    对上女孩儿满是笑意的眼睛，蒋执没法生气，但还是配合性的弯唇冷笑一声，“小同学，该你笑。”

    “好啦好啦。”唐知知知道他没有生气，但不再继续把玩笑开下去。

    这时五路公交车正在向这边驶来，她说：“车来了。南南，项川，我们先走咯！”

    “好。”

    “明天见哟！知知同学。”

    唐知知的双腿已经迈了出去，听见这些话，回头扬起笑容道：“嗯，拜拜！”

    最后她撩起手臂做了个挥手手势，走在蒋执的前面上车。

    今天不知怎的，明明快要错过了下班点，这辆公交车的人还是非常多，所有座位都被坐满了，他们上车的时候是挤过人群找到拉手环站立。

    人多，怕有人心怀不轨，蒋执特意站在唐知知的身边，虽然目视前方，但眼角余光时刻都在留意这边。

    五分钟以后，公交车在洲苏别墅区站台停下，二人一前一后的下车。

    他们同往常一样，于交叉路口分别，但这次蒋执是等唐知知进屋合上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拾起长腿离开。

    ————

    日子几乎是来回重复着流逝，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转动，天色由明到暗——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