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笙看得出来，和嘉郡主并不像其他女人一样，眼中对夜离痕只是普通的爱慕。她喜欢了夜离痕那么多年，这不是一份简单的爱慕就能解释得了的。以前她不问，是因为乎。可现在她不能乎。

    夜离痕一直沉默，左笙也不催他，静静地等着。

    “是。”怕她误会，夜离痕赶紧解释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我欠她的都已经还清了。”焦急的他逻辑不清，只觉得越解释越乱。

    “我十四岁那年在宫中遇到一群武功极高的刺客，他们打扮成宫女太监在冷宫要杀我，当时我身上本就受了伤，我的暗卫不能进宫，我根本对付不了他们，情急之下就躲进了当时五姐的寝宫内，寝宫内并没有人，只有和嘉郡主一个人在沐浴，我当时躲在了水下，威胁和嘉引开了刺客。和嘉当时就把我认出来了，还为我受了伤。所以这些年我容忍外面的流言蜚语，但我不可能娶她，我是你，笙笙，你要相信我！”

    “她救了你，还差点失掉名节，现在还被你设计，不得不被你父亲纳为妃子……她可是你毁掉了自己的一生呐。”

    左笙静静地看着夜离痕，眼里酝酿着滔天情绪：“夜离痕，那个芸娘……不是别人的眼线吧！她和你又发生过什么？她会是第二个和嘉郡主吗？还是我会成为下一个和嘉郡主？”

    夜离痕一听，眼中难掩惊诧之色。

    看到他的反应，左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对芸娘的那个眼神分析了很久，直到听到和嘉郡主的下场才明白她那复杂的情绪是什么。

    那种眼神，她在白贵妃眼中看到过，就在白贵妃想起齐王，提到她母亲时！

    是同情，是可怜！可怜她被利用！

    孟煦用了十年让她信任他，夜离痕仅用了一个月就彻底征服了她的身心。就只是因为她爱他。

    “夜离痕，我很害怕，害怕自己会被你送上一条不归路，害怕自己的下场被你像今日同我诉说一样跟别人提起……有时候我都会问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喜欢四处留情的男人……”左笙早在不经意间留下了泪，那多年未曾出现的泪水划过脸颊，像划开了夜离痕的心，将他弄得伤痕累累。那温度，腐蚀人心！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安慰她，替她抹去眼泪；还是告诉她……他不会，他只会喜欢她一个人。

    可他明白，左笙之所以害怕，全然是因为对他的不信任。他不怪她，因为和嘉和芸娘确实跟他有纠缠。

    可他心中只有笙笙一个人！

    “笙笙，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笙笙……”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伴随着夜离痕低沉的嗓音，左笙渐渐陷入沉睡。

    夜离痕看着她依旧带着泪痕的脸颊，疼惜地伸出手。触手的冰凉却不似人的肌肤……他有些吃惊，这是……

    此时的和嘉郡主……不，应该是嘉妃，同样坐在床边哭泣。

    左笙哭是因为伤心，而她……是因为恨！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和嘉再一次想到了那个俊美的让人一眼沉醉的男子。她没想到，他竟如此狠心，那他当年又算什么！

    那年，她十一岁，第一次入宫的她在五公主的宫殿里沐浴，幻想着成为郡主以后的生活……结果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孩闯了进来，她认得他，是九皇子，皇上最宠爱的皇子。

    她在一场宴会上见过他的，长得很美，却一点不失阳刚之气，这样的男孩虽然稚嫩，但当时的她也还小，自然是一颗心都挂了上去。这次在这样的场合下遇见他，也让她有些心动。甚至在他面前根本没有遮掩。只是……她根本没有发现夜离痕眼中的厌恶。

    那时的他看完了她的身子，还让她帮他将一群宫女引开，她照做了。她以为那次的事情后，两人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至少比他和其他女人之间更亲密。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从那以后，一旦两人见面，他总是下意识地避开她，甚至从不正眼看自己。

    慢慢地，她心中那初恋的憧憬渐渐变成了固执。她开始宣扬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示爱。

    可夜离痕根本不理会她，甚至变得越来越风流，玩过的女人一个接一个。

    可是她从来不将那些女人放在眼里，她知道，她的璃王哥哥是要争那皇位的，他对那些女人根本从未付出过真心……可这次，他是认真的……

    一想到璃王看向左笙时那满含深情的双眼……和嘉只感觉心中的妒火要将她焚烧。她真的后悔没有想办法将这场指婚破坏掉，以致于她和璃王哥哥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不过没关系，她不会放弃的，就算成了皇上的妃子，成了他的庶母又如何，她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哪怕无名无分。

    和嘉紧攥着拳头，丝丝血迹从指缝中渗出，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双目怔怔的看着前方，眼中闪过疯狂的火焰……

    疯狂的执念，终究毁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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