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声音炸响。

    大多数人现在并不能理解这刺鼻的味道，弥漫的硝烟，和巨大的声音代表着什么，但是随着来自于后方的一声小了许多的闷响，原本高坐在马背上的骑士落下马去的时候，他们开始理解了这是什么。

    这代表着死亡。

    “哈！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司羿倒在地上大喊到，在骑士落地的第一时间里，原本高举长枪将他钉在空中的士兵们便纷纷丢下了长枪，向后方涌去，而他也被甩在了地上。

    他赌了一把。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自己偶然买到的这把火绳枪能否击中在二十米开外的骑士，毕竟他买到火枪的时候，店主是将其作为‘矮人的奢侈品’进行收藏的，从来就没有对其进行过维护。

    即使司羿在买下来进行了一番修理后，但由于实在是不知道矮人的工艺到底如何，虽然在各种奇幻作品里经常听见人类的武器，不行，矮人的工匠打造的，行！一类的论调，但这毕竟是火枪，要是实验的时候炸膛了就不好玩了。

    所以他买回火枪之后是一直都没有实验过的，这一次的攻击还是他在战斗之前，想着万一的时候才装填好的。

    事实证明，矮人的工艺，的确厉害，如果不是听说矮人那边由于传统一类的俗套理由也不待见火枪，或许司羿现在就得思考他该如何面对一直文艺复兴后期的全火枪矮人军队了。

    在后方剩下的骑士看了司羿一眼，那是步行的几名骑士之一，或许不是什么高层的人，但是在现在三名骑马的高层骑士全部都被司羿杀死的情况下，他也就成为了现场地位最高的人。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而他则看着司羿。

    司羿满身是血，伤痕累累，腹部甚至被刺穿了一个大洞，隐隐约约的让人都觉得可以透过空洞看到司羿背后的地面了。

    到底怎样的人，才能在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之后依旧面不改色的笑出来啊。又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在自己重伤，极有可能马上就要死去的情况之下，依旧一脸兴奋的庆幸着自己杀死了敌人啊。

    他们到底在和怎样的人战斗？是人类吗？还是恶魔？

    骑士看着缓缓的站了起来的司羿，想要下达让士兵杀死他的命令，但是话语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来。

    这种怪物，真的能够杀死吗？如果我下达了命令会怎么样？会被他再次冲上来杀死吗？就如同大队长和两名队长一样？

    不，他已经没有武器了，他身受重伤，武器尽失，体力不支。任何一个拿着长枪的士兵都足以将他杀死在这个地方。

    但是他还在笑，但是他还有战斗的欲望。

    杀不死的，无法杀死的。

    这种怪物，是无法将其杀死的。

    “所有人……”

    骑士艰难的下达了命令，周围的士兵们也紧张了起来，他们也看出了面前这个怪物的虚弱，但是他们还是在恐惧着这个怪物，他们害怕骑士下达的命令是要求他们杀死这个怪物。

    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上去，这个怪物已经将恐惧根植在他们的内心之中了。

    “撤退！”

    骑士下达了自己的命令，然后骑上了一旁的马匹，将大队长一同带着，转身逃跑了。

    谁也不知道他逃跑之前想着什么，明明司羿就在他的面前，虚弱不堪，伤痕累累，只需要轻轻的一推，这个如同庞然大物一般的建筑物就会轰然倒塌。

    但是当骑士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敢。

    他不敢尝试，他不敢去赌，他恐惧着这个人，害怕着这个人，他不敢下达向对方攻击的命令。

    理性在反复的告诉他，对方已经不可能反抗了，但他的感性却拒绝了这些情报，下意识，独断，独裁的决定了。

    自己杀不死对方的。

    人类是杀不死怪物的。

    他逃跑了，在他逃跑的一时间里，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丢下了武器，仿佛打了一场惨烈的败仗一样，丢盔弃甲。

    其余的骑士们，他们的侍从们也在逃跑，或许少数的人还有继续攻击的意识，他们也发现了司羿此时的虚弱，但是在周围所有人都在逃跑的情况下，他们被裹挟着，无法前进。

    司羿杵着从附近地上捡起的长刀，踉踉跄跄的勉强站在，准备着迎接自己的死亡，却突然发现敌人开始逃跑了。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笑起来，之后越笑越大声，笑声传递到了逃跑的士兵们的耳中，却只让他们逃跑的速度进一步的加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羿弯下腰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之后笑声戛然而止，他开始大吼着。

    “回来啊！来杀了我啊！来和我厮杀啊！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逃跑！”

    他显得很愤怒，完全不像是一个侥幸活下来了的人，反而像是对方没有杀死他，就是违背了他的愿望一样。

    “可恶啊……我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