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前线的情况给我报告一下子。”

    合成四营指挥车里，战场监视无人机回传的画面和那片焦黑戈壁的枪声，一同慢慢的归于了沉寂，只剩下涂刷着白沙相间伪装油漆的战车，还有身上至少裹了三种不同迷彩的战士们矗立在这片小小的高地——哦，还有一面刚刚从高山的指挥车里取出来，靠尖头牢牢插ru土里与戈壁狂风对抗的鲜红连旗。

    阵地上的人们一言不发，装甲车和坦克的车组成员们在警戒的同时把自己的战术终端牵出两根线，怼进车辆接口检查车辆状态，还全须全尾的士兵们围绕着刚刚拿下的阵地，找到那些地形上能够略略遮蔽自己身体的起伏，卸下作训包构筑起临时的防御警戒。卫生员也沉默而利索的处理着伤兵，他们为轻伤员包扎好了伤口，给重伤员打下的止痛的药剂，并且轻声询问着其中的某些人还有什么要求——不过后者里已经疼到说不出话，在战友怀里颤栗着走完最后一程的人在实际上是大多数。

    “报告营长！五连（所在合成群）作战损耗如下：损失92B装步三辆，其中两辆可进行现场抢修；88B坦克一辆，可以抢修；防空卡车一辆……人员方面，目前轻重受伤16人，另外阵亡或完全失去抢救价值7人。”

    通讯那头的年轻参谋动作很利索，不到半分钟后便报出了已经汇总好的损失报告。骆剑面对着这份由五连连部上传的报告，叹了口气

    “比预计的小点…补给消耗？”

    他面对指挥屏幕，按下手上的送话按钮继续询问道。虽然语气波澜不惊，但眼神确实是下意识的往别处瞟了瞟。

    打仗是要流血，要死人的。即使对于是吃肉的新部队来说也是如此。

    不少新兵呆坐在自己的阵位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火药与血腥味道杂糅在一起的冷空气，时不时四处张望；也有些人手里抱着水壶大口大口的灌着水。而那些还在保温水壶保护下残留些许热量的淡盐水在他们的手中也已经不单单是一壶水，而更像是喝下去了就能驱赶恐惧的神药，即使从新兵营就开始挨火炮的他们其实早已麻木与这种恐惧。还有人抱着手中仍然滚烫的钢枪，听着在戈壁狂风中猎猎作响的连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还活着。

    “全体注意！”

    合成群每个人的通讯耳机里终于从公频传来了连长高山的声音，还有对于不少人来说正在焦急期待的下一道命令：

    “原地警戒！等待输送补给，补给到位后各单位自行组织领取，恢复你们的作战载荷！医疗排和陆航会收治伤员……预计一个小时后向下一个进攻方向推进！”

    ………………

    我们连，或者说连所在合成群的进攻持续了一整天。

    是的，那些崩坏侧的生物不论是死士还是崩坏兽，在失去了与那个不断把它们像是倒豆子一样倒出来的未知空间的链接后，便凭借本能聚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群落，或者说据点。所以，我们也就必须开进到一处又一处崩坏生物聚集的地点旁，炮击，展开队形，冲击，混战，厮杀……然后等待下一次命令的下达。而那些营属的自行迫榴炮也是一路撒开了它们的六个大轱辘，追着我们机动。

    好在这些“据点”大小不一，有的甚至只有几只小型的崩坏兽在那里转悠。我们第一次交手的对象又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所以这场仗往后越简单。我们自然也便越打来越顺利，一种仿佛快感的自信与勇气也开始从我们心中钻了出来。我发现我握住武器的双手不再颤抖；每一次往09大喷管装弹仓里填弹的动作也愈发顺畅；我开始时能在应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夏文信面前，让他摸出我背后背包里面的额外弹鼓。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们营长在分配作战任务时的有意为之——不得不承认，实战确实是效果最好的学习。

    当天日落时分，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把红旗插上了201.1高地，一片西疆戈壁滩上并不起眼的小土包。

    入夜之后，随着履带与柴油机的噪音由远及近，那些属于旅炮营的83式152mm自行大家伙们喷吐着浓浓黑烟，爬到了这片新的射击阵地。而我们为此则又前进了一些。

    从新兵营开始便和据枪训练被并称为两大恶鬼的土工作业在此刻差点显示了它的实战价值：我们在西疆的戈壁冻土上开掘战壕，在那些破坏力与脆弱程度一样惊人的大家伙前方展开了扇形防御。

    很幸运的，土工作业是差点显示实战价值，而不是显示了实战价值。因为当夜无战事，而且我们班居然没有在这次作战行动里死人，唯一的人员损失是40火副射手在最后一次战斗时下车脚打滑，摔了个鼻青脸肿，并且成为了大家伙日后的美妙谈资之一。

    第二天一早，我们身后的火炮便再次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炮火。和我们连一同投入战斗的另外两个合成作战群在我们正面进攻的同时也一直活跃在侧翼。按照连长的说法，今天是他们的主场。我们做好警戒，加固防御，预防好可能的崩坏生物反冲击便是。

    崩坏侧的反冲击最终有没有到来——那两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