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已经是艾欧尼亚人了吗？”莫为轻声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劳改战犯罢了，他们怎能真正接纳沾满他们同胞鲜血的我，我又有什么脸去融入他们。”

    “你是亚撒老爹的女儿，那便是地地道道的艾欧尼亚人了。至于过去的那些事情，素马长老的徒弟亚索原谅了你，庭审的判决原谅了你，就连艾瑞莉娅都对你有改观了。他们在心里已经在接纳你了。”

    锐雯侧过头看着他：“你知道的好多......”

    “你只是一个服从军令的士兵，一个命令的执行者，错不在你。”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呢。不过，还是谢谢你。”

    这样的锐雯总是悲观抑郁，与莫为印象中的女战士形象极为不符，这使得他很心疼。

    从这一点来看，诺克萨斯确实有些可恶。

    莫为并不讨厌诺克萨斯。

    诺克萨斯与艾欧尼亚的战争，他只是个旁观者而已，他没有任何立场。

    即使艾欧尼亚反抗军的首领是他的徒弟。

    对于诺克萨斯的侵略，他不会那么幼稚地非黑即白看问题。

    诺克萨斯并不是反派，艾欧尼亚也不代表正义，他们只是两个敌对的势力罢了。就连总将“正义”一词挂在嘴上的德玛西亚其实也是个充满歧视与压迫的动乱之地。

    也许在现代社会，万恶的侵略战争代表着不义，是要受到谴责的。

    可这里是符文之地，不是地球。

    诺克萨斯这个国家有它的特殊性，尚武精神是他们的根基，如果诺克萨斯不穷兵黩武，那么整个国家迟早统治不复，土崩瓦解。

    他最多因为这片大陆的风俗文化像极了亚洲，所以有一种亲切感，但这不能成为他站艾欧尼亚的理由。

    将来的一天，他或许会去帮助艾瑞莉娅，但绝不是因为什么大义，仅仅是因为和艾瑞莉娅有了师徒关系......

    “他们会来找你的，这个日子不会太远，我已经预见到了。”

    “果然如此......我的下场会怎样？很惨吧。”锐雯凄笑一声。

    “锐雯，你想离开这里吗？”

    “我不想。只是......当诺克萨斯再次前来，这个世界将再无我的容身之地了。”

    她绝对不愿再回到诺克萨斯军队中去，而当战火再次席卷这里，她也没办法加入到反抗诺克萨斯的阵营中去。无论诺克萨斯是怎样对她的，都改变不了她是土生土长的诺克萨斯人这一事实。

    哪里能接纳她呢......

    “如果有那么一天，不如就来找我们吧。”莫为认真说道。

    “嗯......我听卡莎说过了，如果要用后半生来赎罪的话，这好像是条不错的路。不过，还是以后再说吧。”锐雯露出罕见的笑容，却是暂时拒绝了莫为的好意。

    她安心了一些，因为她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是有能容她之处的。

    “把额头伸过来。”莫为细声对她说道。

    “嗯？”锐雯不解，然后她想到有些地方会有亲额头的习俗，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闭着眼贴近了过来。

    莫为自然不是要亲额头，他在锐雯的额头上轻触了一下，就像对艾瑞莉娅那样。

    他将闪现传授给了她。

    方才莫为悄悄和伊丝沟通了一番，想要将传送或闪现教给锐雯，帮她将来可以脱逃。

    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将闪现教给她。

    用来逃脱的话，传送自然比闪现效果要好，只不过莫为已经决定把传送留给卡莎了。

    莫为答应过卡莎，出来以后可以随时传送回去清扫虚空怪物，这其实是骗她的说法。今天得知竟然可以教别人技能，那便不得不教给卡莎传送了。

    锐雯感受到脑海中的信息，不可思议道：“这是......”

    “我把这个能力教给你，只要你想跑，没人能够抓得到你了。”

    “可是......为什么要给我？”

    她和莫为毕竟只是刚刚认识，他怎么舍得把这种能力教给她？

    “你比你想象中重要。”

    锐雯沉默了。

    莫为说这种话，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泡妹，只是因为他对这些英雄角色有一种情怀。

    对卡莎是如此，对艾瑞莉娅是如此，对锐雯也是如此。

    只是感情的深浅有区别。

    “我要和你断绝师徒关系！”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

    莫为和锐雯惊慌回头，那慌张的神态像极了被抓奸在床的奸夫淫妇。

    艾瑞莉娅从一处屋顶跳了下来，眼神不善地静静看着莫为。

    “......”莫为额头一阵黑线，“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知道了诺克萨斯战士锐雯藏身于此，真以为我就能安心离开？不摸清楚她的底细怎么行？”艾瑞莉娅理所当然道。

    “那请问你摸清楚了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