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坚定了眼神，凝望着高高的苍穹，“所以，为了保护重要之人，我必须获得世间至强、能跨越一切悲伤的力量。”

    花似雪踢了踢小腿，将光洁的玉足上附着的雨滴甩出老远，低声道：

    “但是，力量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获得的啊。毕竟，你又不是那些穿越者，吃饭喝水也能变强，弄个金手指就能抵得上别人几千几万年的修炼。”

    苏陌沙哑着声音道：“曾经，我企图通过磨练剑术来抵达‘至强之境’，但却卡在瓶颈处一百多年。

    “等我看到了‘剑术的至强之境’是怎样的，却又发觉剑术也并非万能。

    “为杀戮而生的剑术，即便修炼到极致，也只能做到杀死一切敌人，无法百分百地保护住重视之人。”

    花似雪疑惑道：“把所有敌人都杀了，还有什么人保护不了？”

    苏陌摇头道：“但若你的敌人没有展露敌意，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你该杀的人呢？等他杀死了你所重视的人，即便你将他千刀万剐，又有什么意义呢？”

    花似雪却笑道：“那么，把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杀了，只留下自己与重视之人，就能百分百地保护他了吧？”

    苏陌愣了好一会，才道：“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行不通？”

    “因为这种做法太过邪恶和疯狂，所以必定会失败。邪不胜正，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花似雪捧腹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姐夫，你居然还相信这些老掉牙的玩意啊！”

    苏陌摇头道：“这听起来荒谬，但确确实实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你可能没法相信，我最开始也不信，但这几百年来，我见了太多如烟花般绚烂一时，却最终化作尘埃的所谓‘强者’。

    “他们每一个都是如此的自信，如此的不可一世。

    “但当他们踏错了道路，在路的尽头等着他们的，只有毁灭的结局。”

    花似雪不信道：“这怎么可能？他们会灭亡，只是因为自身的实力不济吧？假设他们的力量真的足够强大，谁也没法杀死他们，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灭亡？”

    苏陌道：“那你知道，有史以来最强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花似雪思索了一阵，回答道：“既然他是‘有史以来最强’，那么肯定是被围攻而死的吧？毕竟，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苏陌摇了摇头，道：“她是倒霉死的。”

    花似雪瞪大了眼睛。

    苏陌缓缓叙述道：“你应该知道，所谓的‘神仙’，也只不过是稍微强大些的修行者罢了。

    “而在洪荒时期，文字刚刚发明、天庭还未建立时，人们用一至九这九个数字给修行者的境界做划分。

    “在那时的人看来，九为数之极，在第九个境界之外，大道便不可能再有更高的境界了。”

    花似雪打断道：“但是，现在天地两界流行的说法，是说有‘化气、御气、化形、忘形、感知、入微、洞玄、洞虚、入道、合道’十个境界啊。”

    苏陌笑道：“那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抵达了‘合道’之境的人有几个吗？”

    花似雪张口结舌了好一阵，还是答不上来。

    苏陌继续道：“从混沌初开直到如今，抵达第十境界的修行者只有一个人，‘合道’这个名称便是专为她而设的。

    “她的名字叫阳朔，灵魂是和你姐姐花非花同时代的穿越者，肉体是和我一样的龙族。

    “阳朔这个女人，怎么说呢，她并不会因欺凌弱小而感到快乐，却也不会因弱者被欺凌而感到同情。她眼里只有自己，是个彻彻底底只为自己而活的人。

    “在任小瑶竖起叛旗后，阳朔始终保持中立。直到任小瑶杀死前任玉帝、即将夺得天条的控制权的最后时分才出来摘桃子。

    “直到那时，我们才明白第十境界究竟是强到了怎样的地步。毫不夸张地说，即使当时的我们再强上十倍百倍，也不可能是‘合道’之境的阳朔的对手。”

    花似雪问道：“‘合道’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境界？”

    苏陌苦笑道：“除了阳朔，谁也不知道。但是，即便是‘入道’的极致——通晓天道的天道者，也绝对不是阳朔的对手。

    “阳朔的确是被我们围攻了，但我们当时的感觉其实是阳朔一个人在围攻我们一群。

    “不断地有战友被打飞出去，或死或伤，不一而足。但无论实力多强，只要挨上她一招，即便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根本没法继续作战了。

    “她像砍瓜切菜似的一招解决一个，从实力最强的开始解决。到最后还站着的只剩下我和花非花。

    “当时我没了龙珠，已经跌到了洞虚境；花非花稍好一点，但因为和地藏王菩萨交战时留下的伤还没好，大致也只相当于半个入道。

    “本来嘛，以当时的我加上花非花，连个入道者都对付不了，更别提对付身为合道者、高出我和花非花两个境界的阳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