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怪物的声音充满了错愕。

    “我怎么了？如果你说的是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知道了，没揭穿你只是因为我想证实一些事情。”

    博士打着哈欠，将插在怪物胸口的刀又搅了搅。

    没有血液流出，被捅的地方直接变成了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而后又有新的黑烟凝聚上去。

    果然，捅不死这个家伙。

    虽然要取证的并不是这件事，不过勉强也算是个有用的信息吧。

    比起鱼人，还是这种不容易从物理层面杀死的敌人更容易让他产生兴趣。

    不过可惜了，没有时间制定抓捕方案，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你说...证实？你在利用我？”

    怪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

    博士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什么话都没有说。

    之前他陷入幻觉时，是一声奇怪的吼叫让他清醒过来。

    他料定“史蒂夫”看到自己在幻觉面前的脆弱表现，会在最后再次耍出这种花招，便想借机确认这个声音的出现，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顺便也测试一下如果没有那个声音，他能不能凭自己挣脱。

    出乎意料的是，吼声还是出现了，只是稍微微弱了一点，但依然足以让他瞬间返回现实。

    之后他就装作被控制的样子，想听听眼前的怪物会不会趁此机会说点什么，从而收集更多信息。

    可惜没能如愿以偿，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本就是附加题，做不做随缘。

    “比起这个，你不先报上名来吗？这可是基本的礼仪。”

    博士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暗紫色的怪胎，对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详的气息，甚至连走过的路都会留下黑色的火焰，将地上的事物焚烧成飞灰。

    好不容易才克服了矿石病，如果这种怪物再泛滥起来，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该死，你居然敢如此羞辱我！”

    怪物对博士不知道自己显得十分愤怒，歇斯德里地大吼着，即便以博士衰弱的听力都觉得耳膜有些刺痛。

    同时他还有些意外，明明是头一次见，这怪物却像是认识他一般，让他不由得将眼前的怪物与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联系起来。

    “怎么，你觉得我应该认识你吗？”

    博士顺着怪物的话说下去，尽量表现出傲慢的样子，想要继续套话。

    果不其然，怪物变得更加病态与疯狂，不断重复着无意义的尖啸与嘶鸣，身上腾起的黑烟浓郁到快要将它淹没。

    不一会儿，黑烟又悄然散去，怪物又安静了下来。

    “也难怪，毕竟你是那位仅有的十一位使者之一，确实有资格傲慢。我是西普诺，梦魇之神西普诺。”

    像是有些自暴自弃般，西普诺的声音有些低沉，外形也不再是引人恐惧的紫色怪胎，而是随着黑烟的散去变成了一个有着帅气鹅蛋脸的男青年形象，不过那张俊脸上却看得出他的情绪十分低落。

    “西普诺吗...居然还是神明？”

    博士低声喃喃着，比起他从各种典籍中所知的神明，这位梦魇之神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能力也并没有书中所说的那般强大。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一直低着头的西普诺忽然开口。

    “嗯？什么问题。”

    正在思考的博士下意识地回道。

    “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或者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计划的？我自认为应该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

    西普诺目光灼灼，希望博士给他一个解释。

    “什么时候啊...说起来，你吃过碳烤沙虫腿吗？”

    博士没有正面回答西普诺的问题，反倒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就是你口袋里那团连我在噩梦中都不曾见到过的诡异食物吗，我没有见过，不过它的外形甚至让我都...受益匪浅。”

    回想起差点就被投喂了这种东西，西普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嗯，其实因为源石的出现，沙虫的肉质也出现了变化，变得很有嚼劲，也十分辛辣。从来都没有甜的碳烤沙虫腿，我口袋中的也不例外，但之前我吃的不仅没有嚼劲，像是棉花一样，而且甜到齁。这只是其一。

    你构建的场景很真实，甚至连情绪都能够模拟，但你却忽略了一些基本的感官，比如饱腹感。

    你为了掩盖真相刻意制造了一个被迷雾笼罩的村庄，这里没有日月流转，光线强度几乎不变，很容易就能让人迷失对时间的判断，从进来开始，我的表也停止了转动。

    但我还在一直计数，直到现在我已经数到了19877。哪怕有所偏差，应该也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左右，中午与早上都没有进食的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饥饿。

    不过沉沦在噩梦中的人一般都不会注意到这些，所以你不清楚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