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是这样，就是如此。这个人是个倒霉鬼啊，是个能倒霉到让任何人都大跌眼镜的倒霉鬼啊！”林小阳笑到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才坐直身体，抹去眼角的泪痕，微笑仍然停留在她的脸上，她对王师傅说，“他想要送死就让他去吧。他如果真的不想死的话，他也必定会倒霉到必须得死。”

    然后她再次看向我，“但是如果他真的想送死的话，他的倒霉一定不会如他所愿。”

    我想扶住额头，双腿的无力却让我差点再次倒下，“虽然我也承认，但是听到你这么说我简直完全高兴不起来，甚至还对你这莫名其妙的信任有些……担忧。”

    林小阳全然不以为意，冲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我为你的逃离担保。倘若你真想加入异常，那就不要让其实现。倘若你真选择那条懦夫之路，我定追逐你至天涯海角……”

    然后我看见她认真的眼睛，“在那条懦夫之路上再度相遇之时，我的武器会刺穿你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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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了。”

    “嗯？”

    “门帘上这副画是指的什么？”

    “青蛙啊。”

    “青蛙？”

    “对，我讨厌青蛙。这样每次开门都可以扇它一巴掌。”

    “哪里像青蛙了？”

    “两只大眼睛，一个长嘴巴。”

    宁如月挠了挠头，对这个无厘头的答案很是失望。

    “话说你为什么要接受阿龙的提议……他这个人真的很不靠谱的，以为人人都可以像他那样……”

    “这么说这事儿对他来说，是挺容易解决的吧……你是觉得我一定不如他咯？”宁如月回头看着林小阳，本想学着拽拽的样子耍帅一下。但是林小阳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满眼的疑惑，显然完全没有理解他在干什么。亦仿佛在告诉他，林小阳就是这么认为的，用眼神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不然呢？”

    宁如月觉得有些没劲。果然自己不是适合耍帅的人。

    “你有注意过大街上那些普通人吗？每天匆忙游走，一条街窜向另一条街……有时候我觉得，人类就像是一群蚂蚁。”

    “嗯？”

    “没什么。曾经我也是人群中的一员，一名普通的学生……但是在两年前，发生了一场事故，夺去了我……”宁如月略显犹豫，仿佛在找寻合适的说辞，“……就是，让我在医院待了小半年时间，被迫休学了一年。”

    “能重新正常上学的时候，我已经有将近一个年多的时间没有好好和外界联系……行走在人群中，我感觉自己是不属于他们当中的异类。到了新的班级，也觉得和新同学好好相处十分困难，即使只有一学龄的差距，人与人之间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们……世界上形成了好几个我无法步入的圈子。就像不属于一颗新星的外来生物，连适应这颗星球的自转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宁如月想了想，又回头询问林小阳，“你之前也说过的，‘异常者’会有游离于人群之外的感觉吧？”

    林小阳低着头晃了晃脑袋。柔和的月光随着发尾的赤色摇曳，在黑夜中划着来回，“但是也不是有这种感觉就是正确的。就像抑郁症一样，可能有的人只是单纯的心情低落，把正常的情绪极端地妖魔化了……那是承受力脆弱的一种表现……括弧，这种情况多见于人生迷茫阶段的中学生，反括弧。”

    “你是在说我可能只是心情不好罢了，是吧？……那现在还有机会回去正常上学吗？”

    “没有了。你看到的东西也太多了，我没见过短短几天时间，就能把‘世界的异常’给遇上一轮的。也不知道该夸你走运，还是说你倒霉。”林小阳没有憋住笑声，有些扰乱还算严肃的气氛。

    “那我可真牛啊，哈？”宁如月配合着她，做出一副得意的样子。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里始终无法释然。

    “不管是情绪失常也好，属于‘异常者’也罢……每天上下学路上行走人流之间，看着那些拥有自己目的地的人群，说实话，我十分羡慕的。”

    “羡慕什么？羡慕他们能融入到真正正常生活？”

    宁如月收起那副得意，一脸认真地看着林小阳，“我不觉得自己是一名异类。但是我从来没有过觉得自己属于某一个地方。无论是你的同伴，还是我认识的那些人，不是说他们都觉得我一定不会做到……而是他们都没有思考过我是否能做成一件事的想法。他们没有必要去想。”

    “我已经习惯了不被期待、不被予以否定的人生。就像是那场事故过后，我已经成为一名废人。但是我搞错了，我的人生还没有结束，我的身体早已经痊愈，我的心脏仍然有加速跳动的可能。”宁如月用右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原本平整的衣服被手指扣出一道道褶皱，像是围绕着心脏部位的漩涡，“在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异常事件’的时候，没有比这更真实的确认——我活着！”

    看着宁如月眼睛最深处的地方，林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