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好安静呢。”

    “再过几天就会热闹起来的，因为霜月祭马上就要到了嘛。”

    明明已经是深夜了，但蒂娜还是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与白天截然不同的街道，甚至步子还轻快了不少，踩出自由而欢脱的旋律，让一旁的阿塔拉也不禁放松下来，双手背起，笑着跟在蒂娜身旁。

    尽管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女孩那平坦的小腹处。

    听说今天是林克斯先生买单来着，那他估计心里也有数吧……大概。

    一开始，阿塔拉还在有意识地数着蒂娜到底吃进去多少东西，但在换了第四桌还是第五桌的时候，她就放弃了，麻木地看着这个女孩将一碟又一碟的东西塞进嘴里。

    “那个，蒂娜……肚子没有问题吗？”

    “嗯？”

    蒂娜扭过头来，稍微愣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阿塔拉的错觉，在路灯昏暗的映衬下，她那赤红的眼眸格外明亮，就像传说中那被诅咒的红水晶一般，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没关系的啦，你看，教堂的神父不是常说吗，七成饱对健康会比较好。”

    “……”

    虽然不知道是哪间教堂的神父，但如果有天阿塔拉碰见他的话，一定会强烈建议他把七成饱改成一成饱。

    “姑且问一句，明天的早餐你打算吃几成饱？”

    “我和阿塔拉吃一样多就行啦，虽然放开吃也很开心，不过我还是习惯和别人吃差不多的量。”

    阿塔拉叹了口气，虽然她也想相信蒂娜的说辞，但鉴于有“养马的林克斯先生”这个前车之鉴，她还是决定明天起个大早，先去东街的粮店买两袋小麦回来，以防万一。

    “不过，吃饱了果然会精神些呢……”

    蒂娜轻盈地跳上路边的长椅，踩着椅背走到末端，顺着身体前进的惯性，利落地打了个空翻，像只野猫似的落在地面上，然后猛地一扭身，凑近了发愣的阿塔拉，露出亲近的笑容。

    “对吧？”

    皎月微凉，在砖石铺砌的道路上涂抹开一层薄薄的霜华，心脏在渐冷的寒意中愈发兴奋雀跃，思维却悄无声息地被缓缓冻结，唯有视野中那随夜风飘扬的黑发，和静静燃烧着的赤眸，默默地雕刻着无法磨灭的记忆。

    硬要说的话，那是某种不属于人类的美丽——古老、高贵而深邃。

    “阿塔拉？”

    蒂娜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将阿塔拉从失神中唤醒，她用手按住胸口，抚顺无意识中变得急促的呼吸，看见蒂娜那副有些担心的表情，露出了自然的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没事，只是突然有些挂念店里的孩子们。”

    “那我们走快点吧，我差不多听到它们打闹的声音了。”

    阿塔拉点了点头，有些念念不舍地松开抚摸蒂娜的手，这孩子的头发摸起来质感相当之好，让她联想到了月幽藤新芽上的绒毛，那种极致的绵密和纤细足以让所有词汇都显得苍白。

    “嗯，时间也不早了，回去还得洗澡和铺床呢。”

    借着帮她擦头发的机会，兴许还能再摸两次呢。

    阿塔拉在心里悄悄地盘算着，随后又看了看身旁安静的蒂娜，先前那种让人屏息的诡秘感已经荡然无存，以前似乎也有过类似的错觉，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一路沿着大道，二人不一会儿便走到了花店，阿塔拉带着蒂娜从锁紧的小门走上二楼，尽管腾出了一部分空间来存放肥料和花种，但剩余的居住空间也远远超出一个人的需求了。

    “唔，蒂娜，你先去洗澡吧，我去收拾下东西。”

    “哦！”

    片刻后，身穿薄衣的蒂娜提着一个木桶从房间里走出来，对着愣住的阿塔拉问道，

    “阿塔拉，这附近的井在哪里啊？”

    “在东边街……等等，你这身打扮是要干什么？”

    “洗澡哇？”

    “啊，你说的洗澡该不会是……”

    “嗯？从井里打水然后直接淋啊，虽然洗多一套浴衣会比较麻烦，但总不能像小孩子那样到河里游泳吧？”

    阿塔拉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笑着走到她的身旁，牵着手将她领到浴室里，和她解释道，

    “我们家因为是花店的原因，所以有自己的供水啦，不用到街上的井里打水，啊，不过饮用水还是要直接从井里打的。”

    “诶……这个水是从哪里来的？”

    “屋子后面有个蓄水箱，我雇了专人每天负责灌满和净化，虽然也不便宜就是了，但我一个弱女子开花店，也只能这样啦。”

    阿塔拉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走上前去，从一旁的储物柜里拿出两颗红色的魔晶，丢进浴盆下的土炕，又捣鼓了一下控制水箱的阀门，清澈的水流便从出口快速流入浴盆中。

    “不过好处就是，完全不用考虑洗澡水的问题了……现在你可以洗了，觉得太热的话，就用这个来加些冷水，嗯，应该不难吧？”

    “哼，